她的任务就是照顾胥衍忱,便是及笄了,也不需要去前楼表演或见客。
轮椅一路安静地到了闻桉苑,胥衍忱没让她再进院子,他语气和缓:
“早些休息。”
十鸢的手本来是握在手柄上,闻言,她不知何时落在胥衍忱的肩膀上,很轻很轻地搭在上面,惹得胥衍忱掀起眼。
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公子好狠的心,都到了门口,却不给十鸢进去。”
她拖长了声音,像是低落,也像哀怨:
“真的不需要十鸢伺候您么?”
胥衍忱低笑了一声,在夜色暮暮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莫名地些许勾人,他拿起她的手,经过掌心,仿佛是握住,却是轻而易举地将其放了回去,他语调中匀了些许慢条斯理:
“自荐枕席的重点是自愿。”
但她分明不是。
她连男女之情都不懂,满心的任务,又何来的自愿。
他偏头,二人视线有一刹接触,十鸢听见他说:“你照顾我的任务,不包括这个。”
十鸢脸色涨红,她觉得手柄都有点烫手。
她本来觉得昨晚她会被放走,是她还未曾及笄的缘故,所以,她今日很是自觉地提起此事,不想叫人觉得她是在矫情。
但是——
十鸢现在有点无地自容,她按住慌不择言的冲动,仿若镇定,半晌憋出一句:
“公子真是心善。”
胥衍忱想笑,心善?
他抬起头,蓦然瞧见了女子满脸绯色,夜色落入她眸中,路边的烛火顺势而入,她眸中像是藏了细碎的星色,当真是迷惑人,胥衍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他温和地笑:
“倒是难得的评价。”
十鸢到底是进了闻桉苑,和她一开始料想的不同,她将胥衍忱送到了寝室内,她俯下身要伺候他洗漱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或者说是拦住了她。
胥衍忱平和地转望向她:
“体疾丑陋,便不让你过目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体疾二字,十鸢蓦然醒悟,他这一日都不曾表现出异样,但其实,他应该很介意别人接触他的双腿。
否则,白日时,他也不会宁愿自己控制轮椅下台阶,也不出声叫人。
十鸢堪堪住手,她想转身安静地离开,但余光瞥见他习以为常地坐在轮椅上时,终究没忍住止步:
“公子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像是早就知道胥衍忱不是天生残疾,胥衍忱仿佛也没发现不对,他掀了掀眼,片刻,才轻飘飘地抛下四个字:“中毒所致。”
十鸢想问,能解么?
但她最终还是没问。
要是那么容易解毒,她今日见到的就不会坐在轮椅上的胥衍忱了。
十鸢心不在焉地出了闻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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