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譬如不用颜料,而以旁物代之。
亦或在传统法子上加以变化。”
陆听溪琢磨了下,道“我从前听先生说,有人以药材入画。”
“笼统来说,有两种法子,一是以酒浸药材,将得来的汁水与颜料混杂,再拿来作画。
这类药材多取有安神醒脑、驱邪镇惊之效的;二是将药材研磨成粉,以清水浸泡三日以上,得来的汁水混入颜料,然后再用以作画。”
“这两种法子还可以多些变化,譬如再混入香料,既可使气味芬芳,又可宁神静心。”
“这两种我都没试过,我倒是试过一种特别省事的,就是将药材裁剪切块,再以拼、嵌、粘、贴的法子,将之入画。
不过我觉着这个有些浪费,后来就没再试过。”
陆听溪抬眼“你问这个做甚”
谢思言道“将至正旦了,我打算给皇帝送份礼。”
“要我帮忙吗”
谢思言拍拍她脑袋“不必了,你专心吃喝玩乐就成。”
陆听溪躲开他的魔爪,想了想,还是赧然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的是他老早就打算娶她的事。
“好几年前。”
“我怎么不知道你分明总欺负我,总抢我东西,瞧见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觉得我们大抵是八字不合。”
谢思言收回手。
陆听溪昔年总能办些令他气恼的事。
其中有一件便是在沈安扮可怜指控他仗势凌人的时候,她为沈安说了几句话。
那时他突然意识到,沈安这个人,留不得。
但他也不必赶他走,沈安迟早清自己的处境,自戕会是他最后的归宿。
果不其然。
如今相较从前,局势对他更有利,沈安纵然回来,也很难再得陆听溪的信任。
隆冬时节,楚王府的垂枝梅、玉碟梅、美人梅相继开放,只是十几株绿萼梅尚未吐蕊。
沈惟钦披了件雪狐裘,傀然立于抱厦前,望着眼前玉碾粉妆的乾坤世界里的绿萼梅枝桠,又展开手中的画卷了一回,轻叹“临了临了,竟是被个小姑娘诓了不过一幅画像而已,你又何必假手于人。
是我的报酬不够丰厚,还是谢思言跟你叮嘱过什么。”
折起画,他曼声说“我从前应当你至深吧,我不过想记起从前的事、记起对你的感情,不想做个糊涂鬼而已,又有何错处呢”
厉枭远远瞧见世孙身边空无一人,嘴唇却轻轻翕动,不免忧心。
世孙近来时常这般自言自语,他私底下问过良医所的一众大夫,都道世孙无甚大碍,自语应当是神思恍惚所致,这是药医不了的。
“世孙,京城那边近来倒无甚异动,不过有件事小的还是觉着应当告诉您魏国公世子与了陆家老太爷、太夫人一样信物,说至迟明年年底会着人去提亲。
不过陆家那边并未将此事传扬出去,谢家那边对外也守口如瓶。”
沈惟钦慢条斯理给手中袖炉添了块红罗炭。
谢思言以信物做定,而非径直请了长辈登门提亲,这表明他如今被什么事绊住了,这个时限大抵也是有文章的,否则依谢思言的性子,怎可能等得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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