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或许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得见此般壮阔。”
殊繁川,正是化章门与鹤天风谷所在之地的名字。
经这么一打岔,谢钧对苏琼音突生的敌意消磨了大半。
他暂时看不出苏琼音是否包藏祸心,稍微放松了些,仍保持警惕。
不等谢钧说什么,苏琼音已自己调整好了情绪,她回眸对谢钧一笑,轻快道:“走吧,喝酒去。”
两人纵马到最近的城中,寻了一间上好的酒肆。
苏琼音在入城之前就将扒在她肩头的玉勾收进了袖中口袋,除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谢钧,旁人只当她是位普通的富家大小姐。
苏琼音的容貌是那般出众,与谢钧一道牵马行在街上,无论男女老少,凡经过她身边,皆会装作不经意地多看几眼。
相貌同样碾压一众世家子的谢钧倒不觉得受了冷落。
他紧跟在苏琼音身边,密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突然扬手撒一把毒粉什么的。
行人不知谢钧心中忧虑,看见他们二人,只觉谢钧就是苏琼音的情郎一般,目光片刻不肯离,惹来溢满羡慕的低声议论。
苏琼音做东,与谢钧进了一间雅阁,小二很快将酒菜摆放停当。
动筷前,苏琼音先探手入怀,取出荷包中的一根银针,借店家的烛焰烫过一遭,随后递给谢钧。
谢钧没接,盯着苏琼音的双眼:“这是做什么?”
苏琼音道:“我怕你觉得我会下毒,所以给你根银针试试。”
谢钧一笑,径自拈起筷子,毫不迟疑地夹起一片肉放入口中,咀嚼后咽下。
谢钧又饮尽一杯酒,才道:“你若想动手,我在林中就已经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实际上,谢钧觉得没准儿那根银针上毒性更大,别以为他没看见荷包上绣的纹样就是那只白尾巴蝎子。
苏琼音收回银针,笑着赞了句:“公子好胆色。”
随即也夹了几口菜吃。
谢钧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访友。”
苏琼音不假思索地回答,“家父亡故,如今孝期已满,我代他拜访旧友。”
谢钧听到这答案,默然一瞬:“节哀。”
苏琼音敛眸饮了一杯酒,复又抬望向谢钧身上的衣服:“建凤台应该不会说化章门什么好话吧?你在此与我一起饮酒,是否有违你师门的规矩?”
银月白襟,霜雪袖边,乌墨衣衫。
谢钧身上所穿,正是建凤台的校服。
谢钧扫了一眼身上乌衣,不太好开口。
苏琼音浅笑着替他说:“我在建凤台众人眼中,应能算是个‘魔教妖女’吧?”
谢钧忙道:“也不能这么说。
就是……师门令我们不得与化章门中人为伍。”
韩鸣阳在一边听出有瓜可吃,马上往两人身边又凑了凑。
苏琼音道:“那公子自己是如何看待化章门的?”
谢钧既然能与她安稳坐在此处饮酒,必不像旁人那般对化章门成见颇深。
果不其然,谢钧道:“冤有头债有主,谁的错谁来担,牵连其他人做什么。”
苏琼音敬了谢钧一杯,又笑着赞道:“公子豁达!”
谢钧看着苏琼音面上常挂的笑意,听着她的赞扬,心中暗自打鼓,这人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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