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农的手指滑到纸的最下方,停在一排手牵手站着的线条小人上面,“文字部分写的是,‘熄灭火山的方法’,中间这块损毁太严重,跳过,然后,‘和火山对话的人在中间’。
我想这说的是你,‘和火山对话的人’。”
我问这里哪个字提到了鲸鱼。
“我不认为每个‘和火山对话的人’都看到了鲸鱼,也许火山向不同的对话者呈现不同的面貌,一种定向的幻象,像雪怪,只在猎人面前现身,有时候是驼鹿,有时候是海象,有时候是他妈的一根白色石柱。
尤玛索的姐姐也看到了岩浆动物,也烫伤了手,不是吗?阿沙尤肯定会说‘只是巧合’,但在我看来,这就足以构成证据了。”
我翻到下一页纸,想看看歌词,但下一张是插图,占了整页。
巨大的火焰从海里蹿起,被指甲大小的船包围,某种黑色线条从这些船上伸出来,缠住火焰,把它控制住了。
必须凑得很近,才能发现那些“线条”
其实是首尾相连的短句,应该是同一个句子,因为同样的笔划每隔一段距离就重复出现一次。
我问术士那是什么意思。
“歌。”
他回答,“就是一个词,准确来说是‘那首歌’,特指。
在这门语言里,定冠词很特别,用在无需说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物上,大海,太阳,岛屿——”
“我能从这些书里找到那首歌吗?”
“不能说没可能,这里有上千首——”
“也就是说,”
你在这里插嘴,讲出了我一直不好意思说的话,“你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术士阿伽农。”
——
也不能说“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至少,术士帮我们找到了正确的仪式。
人在开锁之前,必须先找到那把锁,不是吗?按照这个比喻,其实钥匙也已经有了,一直在那里,每个人都知道,只不过视而不见。
我们为药剂师阿沙尤送去了这片海洋上最好的礼物:失而复得的朋友。
自此之后他对我很热情,不过这种友谊显然没有延伸到议会里,他仍然经常挑剔你的提案。
在我看来,议事会是一群抓不住的倔强海豚,总是在难以预测的时候,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猛冲,不过他们最后总会以某种方式找到合适的迁徙路径,令人惊讶。
在阿图夸国王和疯狂海豚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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