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囊谦时经历过一次,但那次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自始至终,他都以为真的是在做梦。
这次不一样,他清醒到浑身发颤,横了心一咬牙,就那样栽了下去……
恶心、失重、像是被大轮车旋着翻转、耳膜下一刻就要迸裂、神经绷的紧紧、身体像是受到古代的车裂之刑,四面八方都有大力在狠狠地撕扯……
这样的知觉混沌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渐渐恢复平静,后背触到坚实的地面,哗啦啦的雨声重又清晰,沈银灯一直叫他:“秦放!
秦放。”
秦放睁开眼,木了两秒钟之后,忽然一把推开她,翻身爬起冲到一边大吐特吐。
终于缓过气来,愣愣看对面的悬崖:司藤已经不在那里了,是平安离开了吗?
沈银灯耐着性子继续问他:“秦放,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司藤她,也在吗?”
“她不在,她有事离开了,又不放心这里,所以让我留下来,以防有什么变故。”
原来如此,就说嘛,以司藤那么多疑的性格,怎么会在节骨眼上离开苗寨呢,果然是偷偷埋下了眼线。
“她去忙什么事了?”
秦放稳了稳心神:“司藤要找妖踪,你觉得,她会只把希望都寄托在道门身上吗?她有另外的门路,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但似乎那头很笃定,司藤接到消息就匆匆赶过去了。”
沈银灯的脸色有些凝重,近乎紧张地追问:“你有跟她通过消息吗,她真的找到妖踪了?”
“通过消息,一切都很顺利,她说,会如期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总觉得沈银灯的嘴唇有些发白,她恍惚了片刻,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这样啊。”
“是啊,一直以来,司藤想做的事,好像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说这话时,他注意看沈银灯的脸色,果然,她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真是此消彼长,看来,司藤任何的好消息都会对沈银灯造成心理上的迫压。
秦放心里有点底了。
顿了顿,沈银灯像是想起什么,眼神突然有些怪异:“这么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
秦放摇头:“我只知道,你们每天都上这座山……又不敢跟的太近,因为司藤小姐交代过,不能露了马脚。
但我又实在好奇,你们在山上到底做什么,所以我今天趁夜冒雨上来,一直走到山顶,发现是悬崖,心里泄气的很……”
沈银灯眼底掠过一丝得色,秦放只当是没看见,暗自庆幸真的是好险。
如果莽莽撞撞答说是“跟着”
,就相当于承认看到了沈银灯上山时迥异于人类的诡异速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后来雨实在是太大,我想下山,无意间一回头,看到对面有个人影,真不敢相信,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记得……”
他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我记得……后来……我好像踩滑了,是你救我的吗?这么高的悬崖,你怎么会……”
沈银灯实在没耐心任他拖延时间:“那都是道门法术罢了,秦放,你说司藤在控制你?她怎么控制你,难道也是……藤杀?”
有那么一瞬间,秦放真是想感谢沈银灯了,他情急之下说自己被司藤控制,一时又没想到该怎么圆这个谎——沈银灯还真是雪中送炭,自己的确是笨了点,怎么没想到藤杀呢。
沈银灯盯住秦放:“如果她用藤杀控制了你,你还能把她的秘密讲出来吗?”
秦放没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这反应在沈银灯看来,反而是一种默认,她近乎烦躁地想,自己先前果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想探听司藤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呢。
最初听到司藤这个名字,是在1930年初。
后起之秀,新兴之星,所向披靡,从无败绩,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妖的声名鹊起让她心里极为不平,若不是当年被麻姑洞重创,哪里轮得到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称雄?
于是她千万百计探听司藤的消息,这个藤妖,到底厉害在哪里?
其实不消去探听,关于“藤杀”
的传言已经几经夸大,被传的神乎其神。
藤杀类似一种毒,但是和古往今来所有的毒都不同的是,这种毒是活的,随施放者的心意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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