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几天,裴铭川不是拉肚子,就是头疼,要不然就是开车开坏了脑子。
死皮赖脸,腿没折脚没掉,无论他怎麽耐着性子说,反正就是开不了车。
日子一天一天拖着,但凡严柏礼松口,这货就立马从床上蹦起来,精神抖擞,带他游山玩水,划船看戏,在杬安玩了个遍。
回云和那天,严柏礼买了不少纪念品。
都是一些陶瓷工艺的小摆件,还有几串木质手镯什麽的,若是老人会喜欢的东西。
想着回去带给严奶奶,好给无聊的生活增添点新鲜,不再和以往那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裴铭川这人讲义气,可能是自知理亏,也不嫌远,绕来绕去,将他送回轵城。
天色暗下去,空气里带着潮意。
开了将近半天的车,也不嫌累。
严柏礼让他进屋休息,裴铭川摆摆手,死活不肯,如鱼得水的溜上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打开灯的第一反应,是很冷清,好像这已经许久没有人生活的迹象。
之前不是没有拜托过邻居帮忙照看奶奶,每次回来,都能看见邻居跟奶奶坐在门口,聊天聊的起劲,热热闹闹,难舍难分,半天不肯睡觉。
今天却没看见,很是奇怪。
严侃的那句“打算把她接过去”
没由来的从心底升起,隐隐的不安。
严柏礼推门进去,桌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盘子里的水果已经腐烂,果蝇围绕,兴奋的飞来飞去。
就算已经亲眼看见,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严柏礼还是咬咬牙,抱着最后那一点期待,推开了奶奶的卧室。
没人。
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堆放在桌角的衣服被拿走,就连奶奶平时最喜欢的小和尚摆件也消失不见。
那种惧怕不安的恐惧随着窗外风声加大,心就这麽被吊着,感觉随时随刻都会坠落,摔个四分五裂。
严柏礼攥着门把手的骨节隐隐泛白,手背上青筋纹路明显。
敲开邻居家的门,五十多岁的阿姨探出头来,身上穿着花纹款式夸张的睡衣,奇怪的望着气喘吁吁的少年,口中带着当地的方言,“你奶奶?你奶奶不是被你爸爸接走了吗?你不知道哇。”
“你那天早上刚走,下午我们吃过饭,聊的好好的,你爸推门就进来了。
进屋就开始收拾东西,土匪一样,吓死我了嘞……”
“怎麽知道是你爸爸?你说的这是什麽话!
你爸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小时候还抱过他呢,那还能认错。”
巨大的信息一下子涌入脑海,严柏礼只感觉自己额角突突的跳,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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