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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在客堂内坐着,一阵心慌,忍不住又捂住半边脸,牙疼似有若无一阵阵袭过来,简直要让他发狂。
江母在一旁坐着,忍不住地长吁短叹。
突见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江母赶紧站起,问道:“翠儿,又怎么了?”
翠儿嗫嚅道:“老爷,太太,小姐说了,她想出去一趟,请老爷让人给她套车!”
江父一下跳起来:“她这是又想干什么?嫁给何家,原先是她自个答应了的,可那乔家太太一来,转眼又变了卦!
现在我不是她爹,她是我爹行不行?”
江母气道:“老头子,你胡说啥呀!”
江父一跺脚,怒道:“就是你把她惯坏的,这何家的聘礼都下了,我可跟人家咋说呀,这些天我都快发疯了!”
翠儿叹了口气,在一旁插嘴道:“老爷,太太,小姐说了,她是想到西关财神庙求个签,要是财神爷让她嫁给何家,她就还嫁!”
江父一惊:“真的?”
翠儿点头。
江父求援般看着江母,江母扶着头无奈道:“老爷,那就让她去。
万一孩子自个儿又想通了呢?”
江父闻言跺脚道:“好好好,这会儿反正我也没主意了,我听你们的。
翠儿,出了门你可好好地看住她,不能让她再闹出什么事了!
否则别说何家,谁家都不会要她了!
江福,叫长乐给小姐套车!”
江父并不是白担心,当马车行驶到城外十字路口,雪瑛却吩咐去往乔家堡的时候,车夫长乐和翠儿的脸色那一瞬间都发白了。
翠儿道:“小姐您不是说去西关外财神庙吗?”
雪瑛并不回答。
翠儿怕道:“小姐,您到底要干什么呀?”
雪瑛突然哽咽着带点绝望道:“我还是想再问问乔致庸,他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如果有我,就带上我走!
去哪儿都行!”
翠儿和长乐相视一眼,心中不觉一阵凄凉。
长乐不再多说什么,将车赶上了另一条道。
太阳带着一点伤感,淡漠地照着。
长乐一边赶车,一边像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念叨:“小姐啊,您和乔家二少爷,还有翠儿这丫头,都是我眼见着长大的。
我明白您的心思,可这人的命啊,不好说。
我要多嘴劝您,人活着呀,都挺难的,就说老爷吧,虽说是他贪财,可这几下一折腾,他半条命也快没喽”
雪瑛的眼泪像水一般静静地淌,长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感觉自己无悲亦无喜,只有长乐老人平淡的声音伴着辘辘车声一路驶向了乔家堡。
倒是翠儿一时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那夜致庸回屋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他进门还努力地笑笑,想找点话和正在灯下等他的玉菡说。
玉菡呆呆地望着他,突然落泪道:“你你又去见她了?”
致庸闻言心中又惊又烦,既惊讶于她的直觉,又恼怒于她的敏感,当下他粗声道:“我没有。”
玉菡痛苦道:“不,你去了!
你说你再也不会见她了,可你今天又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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