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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蘅使了几分力气掰开把自己的衣领揪得乱七八糟的双手,正欲开口,余光却瞥到简书已扶着墙缓缓走了出来。
人先前累得有些头晕,本来在房里休息,这会儿大概是听到吵闹声才出来的。
还未及看清来人,就被迎过来的黎蘅挡在了身后。
但女人也清楚地看到了简书,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黎蘅,扑向简书,眼睛里闪烁着缺少焦距却又莫名阴冷的细碎的光,黎蘅眼疾手快拽住了她,情急之下只能将简书往后一推,让他尽量远离暴风中心。
简书被推得踉跄,只觉得头又开始晕了,忙撑住墙,才不至于就地晕倒。
女人被黎蘅拽住,还在锲而不舍地张牙舞爪,嘴里声嘶力竭又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还我孩子”
、“还我老公”
之类的话,仿佛自己怀不了孕,全是简书肚子里这个孩子的错一般。
看到简书脸色愈发苍白,黎蘅也有些急了,手上发力一拽,拖着女人的腰把她摁倒墙上,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在女人后腰处触到了一个硬物。
黎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等要退避时却已经晚了,下一秒,女人未被钳制的那只手上多出一把足有二十公分长的刀,寒光甚至未在黎蘅眼底留下印记,就已经划开了黎蘅的颈侧。
迅速溢出的红色刺痛了简书的神经,那红色仿佛笼罩了他的视野一样,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人,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急迫地想要震破胸膛,熟悉而又陌生的那种茫茫无尽的黑暗,裹挟着巨大的无措和愤怒,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黎蘅受伤的那一瞬。
不可以。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词。
不可以伤害黎蘅,不可以从他身边夺走黎蘅。
谁都不可以!
刀没有割中要害,黎蘅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但退开之后,血却没有如想象那样喷涌而出。
但还未等他松上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一声仿佛自胸腔发出的,压抑又可怕的怒吼,简书疯了一般地冲上来,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刀,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手抓住的是锋利的刀刃。
旋即,毫无预兆地,黎蘅看到简书直直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牙关紧咬,生生将颌骨上锋利的线条牵了出来。
黎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感觉到自己正往前走,腿却是发软的,心中阴影一般萦绕了许久的不祥预感,终于在此刻变成巨大的恐慌,摄住了他的呼吸。
他顾不得处理颈侧的伤口,跪在地上抱起简书——这并非他的本意,但他确实再也攒不起半分力气迈步了。
这时,黎蘅才发现,简书手脚的肌肉都不自然地紧绷着,握着刀刃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痉挛,刀刃愈发没入皮肉里,血顺着金属的薄刃滴到地上。
黎蘅颤着声喊了简书几次,却发现人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是不停重复着“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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