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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局势一变再加上新帝不知是什么心性,还不知道对凉州会如何。
清瑜不由叹了一声,陈樾看着那些张贴在外面的昭告,昭告上写的是天子驾崩,太子即位,明年改元,又听到清瑜这声叹息,回头瞧着清瑜:“嫂嫂,有阿父在,什么都不怕。”
清瑜瞧着陈樾那亮晶晶的脸,如果现在不在马上,一定会拍拍小姑的脸,陈樾沉吟一下又加一句:“就算有一日阿父不在,还有大哥呢。”
陈樾的话如同一个小锤子把清瑜的心结敲开。
天塌下来还有男人顶着呢,能有个人依靠而且这个人不会抛下你,这种感觉多美妙。
两人回到府邸时候,两边大门都糊了白纸,檐下挂了白布,守门的下人已经着了孝服。
不过往里面走,来往的丫鬟婆子们只是没有戴首饰花朵,衣着还和平常一样。
清瑜没有回屋,直接到了平日管事娘子们聚集的地方。
今日这里不光有管事娘子们,琴娘也在这里,瞧见清瑜过来,她们急忙上前行礼:“夫人,刚收到消息就把摆设都给换了,也拿出白布去给下人们裁衣衫了,只是别的好办,按例各勋贵家里蓄的歌姬舞女不能再服侍了,要遣散一些。”
那些歌姬舞女是备着宴饮服侍的,天子驾崩,三月内不得宴饮,她们自然也没有用处,多有人家趁这个时候把她们遣散,等三月满了再招一批新人进府。
这样一来显得自己守礼,二来也换了新鲜的人。
这些人这些事平日都是琴娘管着,清瑜听到管家娘子这话不由微微皱眉看向管家娘子,旁边一个已经道:“虽说要遣散,可这也不是例上规定的,也有留下的,就全看主人家怎么定夺。”
清瑜哦了声才望向琴娘:“琴姨,你的意思是?”
琴娘已经有了主意,方才不好说出来,迟疑一下才道:“按说遣散或者留在家里也都有的,若留在家里的话,这三个月她们不能练习歌舞。”
清瑜眉一扬就道:“既如此,就不遣散她们了,去和窈娘说一声,让她管紧了那些人,别趁这个空闹出点什么事来。”
琴娘松了一口气,这种被遣散的家伎,除了歌舞没有别的谋生手段,年纪大些的还能被人请去教人歌舞,年纪小些的多是流落到烟花巷。
凉州这种地方,烟花巷多是供粗鄙士兵的,连间好一点的青楼都寻不出来,若去了那种地方,这些女子只怕也活不了几年。
留在家里虽则三月不能练习歌舞,但过了三月再练习就是。
琴娘应是后就亲自去吩咐窈娘,这府邸里还要备起灵堂,全家上下换上白布孝服面朝京城方向哭泣举哀,一日三次,直到大行皇帝入土为安才可。
清瑜换好丫鬟拿来的孝服,灵堂已经备好,除了没有僧道在旁念经,也像这家里经了什么丧事一样。
这边举哀方毕,合城管员都着了丧服来到这里为大行皇帝举哀,来人络绎不绝,哭声惊天动地,也不管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哀戚过毁。
这夜清瑜终于能回房已经打过三更了,屋内明亮些的摆设都撤了下去,整个屋子雪洞一般,清瑜虽则爱素净,看了雪洞样的屋子也觉得有些过了。
打开减妆打算卸妆,里面的脂粉都收了起来,这三月除了不能宴饮、要着素服,不能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但清瑜已经十分疲惫,此时只想睡觉。
匆匆卸了妆,清瑜躺到床上,陈枚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他在和陈节度使说什么?除了惯例的奏本之外,只怕还要商量朝中局势。
清瑜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想,刚沉入梦乡不久就有个身子来到床边,伸手抱住清瑜。
清瑜伸手摸着陈枚的脸,新的胡茬又长了出来,戳着清瑜的手。
清瑜含糊地道:“现在还在丧期,要三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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