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光头赶紧跑到隧道口,果然看到大包小裹的陈志正在隧道里艰难地爬着,他那身蓝色格子的秋衣秋裤紧紧贴在身上,头发跟被狗舔了一样,黑框眼镜也没戴,看着像逃难的。
“陈志,你咋下来了?”
陈志看见我俩以后差点儿哭出来。
“吓死我喽,我还以为你们都洗白喽,剩我一个人咋个办嘛。”
我们把他拽了下来,陈志一个人背了一个大包,两个小包,大包里还插着猎枪。
“陈志,我的哥,你连水肺都没有你咋敢下来的?还背这么多东西,你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殉情?合着怕我们死不怕自己死是吧。”
不光是我,光头也惊呆了。
“兄弟,你咋想的你告诉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就四个水肺呢嘛?你在岸上等上我们看着行李,你咋么还背着这些玩意儿下水呢?”
陈志下了河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只喘粗气:“我怕你们出啥子事,又怕这些东西放到岸边上不安逸,开头倒是不累,一下下儿就沉到底底喽,正好看到一个洞洞儿,就是最后上来那哈儿累得遭不住,差点就没得力气喽。”
我们跟秦晃兄妹也相处了几天,眼下正是共苦的时候,也就没太多顾忌了,我抽出猎枪,打开黑布从枪管子里倒出一汪水。
“老弟,你把它拿进水里是准备当鱼雷用吗?”
陈志却说:“这个东西我咋个敢放到岸边上嘛,遭人发现了我们就算活起上去也死定喽。”
我拎着湿哒哒的猎枪一筹莫展,我们几个对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算了解,怎么保养怎么维修都不清楚,现在泡了水,以后用起来安不安全也不知道。
光头出了个主意:“下次嘛,去可可托海找阿布老哥来个保养撒。”
这主意可行,就是有点贵。
这时秦晃朝我伸出了手,示意我把枪给他,眼神十分坦然,我心里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将信将疑的递到他手里。
他蹲坐在地上,熟练地退子弹、卸枪管,把每一个能徒手拆开的零件都拆了下来,这把散弹枪构造简单,好在没多少个零件能拆,他撕掉自己一块袖口,拧得干干的,把这些零件一个个控水擦干,然后摆在地上准备把擦不到的水分晾一晾。
地下河道中潮湿阴冷,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们几个越来越冷,寒意几乎透到骨头里。
“包里有点火器,我用保鲜膜包着呢,先生火取取暖吧,休整一下再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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