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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问题,钱途早就有了决定了。
杨教授是本领域全国知名的学者,为人虽然讨厌,学术方面那是没得说的,而且公私极其分明,带学生做科研,条件只有两个,聪明并且能发狠。
“私生活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才懒得操心。
各位不管怎麽说,应该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人品方面,我还是放得心的。
个别同学有异乎寻常的爱好,不过只要洁身自好,也不关我的事。”
钱途知道,这个“个别人”
,指的主要是他。
不过自从出柜以来,他人异样的眼神看得多了,他从不在意。
洁身自好这一点,他一直做得都很好。
当然,研究室人事关系错综复杂,不过他只要做科研,其他的无关紧要,名利、地位,他没有多少兴趣,这一点,又深得领导和导师的厚爱。
想一想,知识分子云集的地方,居然对论文名字的排名先後无动於衷、对做事不挑剔又足够聪明的学生,哪一个领导不爱?哪一个导师不喜欢?
所以虽然杨教授对钱途的性取向颇有微词,对这个人才,还是舍不得放手的。
钱途对出国的兴趣也不大,那麽在国内,无论那个科研机构,都有令人头疼的人际问题,他的性取向都不可能不引起他人的侧目,一动不如一静,他还不如就暂时定在湖大好了。
更何况,他爱死了岳麓山。
十点多,杨教授精神亢奋地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对正在写论文的钱途抱怨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麽啦?上一堂课,手机铃声没有歇的时候,老子都恨不得把那些小兔崽子们的手机都没收,一把砸个稀巴烂!”
钱途并不做声,站了起来,端起杨教授老板桌上精致的纯银工艺杯,走到墙角水龙头那儿,用开水冲洗了一下,放了君山银针,倒入开水,然後恭恭敬敬地给杨教授端上,说:“杨教授,先喝杯茶,润润喉咙。”
杨教授打了个寒颤,“切”
了一声:“我说钱途,麻烦你说话有些温度好不好?不相干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你给我倒的是鹤顶红,在这儿逼我自尽谢罪呢。
还有啊,早半个小时给我泡茶不行吗?这麽烫,待会儿我又得去实验室,都喝不上了。”
嘴巴叨唠著,却捧著茶杯,轻轻地吹拂著茶叶,眯著眼睛,倒挺韵味的样子。
钱途的嘴角抽搐著,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
杨教授跟人说话一向不客气,对他,尤其不客气。
咬咬牙忍了,把打印好的结章报告放在杨教授的桌子上,问:“这几份要不要立刻就给他们?嗯,我已经分别发了邮件了,也提到了请他们不要外传的事。
专利申请,有了眉目吗?”
杨教授撮起嘴巴试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因为水太烫没能下口,遗憾地放下杯子,拿起结章报告翻了两下,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错。
还有,跟他们说,还有什麽问题快一点提出来,这几天就要终稿。
专利的事情,你得问刘康,他还没有给我答复。”
钱途苦著一张脸。
还要再过几天才终稿?他还以为这个就是了。
杨教授这人,名堂太多。
专利的事情,他怎麽去问刘康?那是一个非常“独”
的人,手上有点儿线索或是门路,那是断断不会愿意与人分享的。
钱途有时候不免好奇,这个刘康以後如果带研究生,会跟他们说些什麽?会不会什麽都不教,就让他们只管干活?
想曹操,曹操到。
刘康正在这个时候踏入了办公室,笑眯眯地拿了一个资料带递给杨教授,谄媚地笑著说:“杨老板,诺,东西都到手了,嘿嘿,不枉我跑得要死,总算提前拿到了专利。
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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