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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走,一面散下银簪下的头发。
二月初二这一日,闺阁不动针线,曰恐伤龙眼,却多要洗头,延伸其意为洗龙须。
如今整个宋府都在为明日晋王驾临的事情忙碌,以至于她走回西厢的时候,院中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日晴风好,墙外的罗汉老松松香阵阵,纪姜搬了一张凳子,又从后院的井中取了小半桶水上来,坐在日头下篦发。
青丝如瀑,垂泄于她的膝上。
她正用指甲挑理着一处交缠。
突然,头顶落下一颗松果,咕嘟一声坠入面前的水盆中。
纪姜抬起头来。
顾有悔晃荡的着一双腿坐在墙外那棵古松的斜枝上,顺手又掐了一棵松果朝她面前的水盆里扔去。
“见识了我这准头了吧。”
纪姜忙站起身来,头发失去手指的桎梏,轻柔地拂于人面,宁静的西厢小院,连为风所扬,浮于日光中的尘土都姿态温柔。
顾有悔晃荡的那双腿,一下一下地踢着松树的枝干,他弯腰低头,冲纪姜爽朗地笑道:“别怕,没人看见我来,你们宋府前面都忙疯了。”
纪姜走到树下,抬头道:“你来了就好,我原本想着,你不来,我也要寻个法子去找你。”
顾有悔一手撑着枝干道:“上回被宋简败了兴,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林师兄的话。
诶,你退几步,我下来。”
纪姜走到了墙根处,顾有悔从树上一跃而下,直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还好吗?宋简有没有为难你。”
纪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顾有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对了,我在东市上看见这个很好看,买来给你。”
“什么。”
你……你打开来看吧。”
纪姜接过他递过来的布包,包上面用红袖绣着杏花,很像迎绣他们时长买钗环的那一家铺子所出。
她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只红玉雕海棠银柄的簪子。
顾有悔抓了抓脑袋,头转向一边,“我以前,都是听别人给女人买东西,自己没买过,上回,你不说送你那匹布料是做喜服的吗……我回去和别人说,叫他们笑了好久,他们说簪子好……对,女人都喜欢簪子。”
再没比这更应景的东西了。
女人在低微黑暗之处,总能被这些珍贵的石头,点破一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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