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扛着怀抱大包袱的姜二爷回到府中时,一家人的心才算放下来。
得知姜宝和姜猴儿已经回来了,姜二爷咧开嘴角,把鞭炮交给鸦隐,上前给母亲行礼,“娘,儿回来了。”
姜老夫人气极,拉过儿子就是一顿拍,“娘怎么说的?你非要出去、非要出去!”
见姜二爷被打,陈氏心中不断叫好,希望婆婆打得狠些,再狠些;姜慕燕觉得丢人,恨不得立刻躲到琴房去;姜留则握着小拳头,真想上去给她爹几下,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娘,今儿是大年三十啊,您别打了,咱得讨个好兆头不是?”
虽然母亲打得不疼,但当着全家的面挨打,姜二爷觉得万分没面子。
大年三十挨打挨骂,意味着明年一年都要挨打挨骂,姜老夫人扯着儿子的儿子进了屋,问道,“你大哥和孩子们没受委屈吧?”
陈氏追问,“送去的饭,他们吃上了没?牢里冷不冷,你哥的伤好些了没?”
委屈肯定是受了,姜二爷笑道,“牢里虽不比家里舒坦,但大哥和两个孩子都还好,大哥肩上每日用药,胳膊已经能动了。”
那就好,那就好!
陈氏双手合十,又忍不住追问,“二弟,你大哥他们明天准能回来,对吧?”
姜老夫人抬头扫了大儿媳一眼,陈氏捂住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明日宫宴的事情家中知道的人可没几个。
姜老夫人让三儿媳带着孩子们去外屋的暖榻上吃零嘴守岁,才对二儿子道,“你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回来后把今晚的事仔细讲一讲。”
姜槐也跟二哥出来,小声问,“二哥,你的腿伤着了?”
没骨头的姜二爷把胳膊搭在三弟肩上诉苦,“我被狗撵着从西市一直跑到太平坊,这会儿浑身都疼。”
那是够远的,姜槐连忙道,“待会儿泡个澡,我给二哥拿药油揉揉。”
姜二爷笑了,“那就用着你了,我从孟家搬了不少烟花回来,待会儿你带着孩子们放一放,咱去去晦气。”
姜槐连忙问,“给他们剩下多少?”
“很多。”
姜槐失望。
“都用水浇了。”
姜槐嘿嘿。
姜家的烟花上天,声响传入孟家。
孟回舟和两个儿子同时转头看亮起的窗纸,嘴角翘出的讥讽一模一样。
孟三哼道,“五色烟炮五百文一枚,他们这是打肿脸充胖子!
爹,儿也去放!”
大年夜放烟花爆竹,谁家的最响最热闹,预示着来年谁家明年的运气最好。
往年为了显示低调和尊敬,孟家都是在姜家放完后才放,姜家放五百响的爆竹他们就放四百五十响。
今年孟三憋着劲儿地买了许多,就等着今晚扬眉吐气呢。
孟回舟没说话,孟二却道,“你急什么,先让他们闹腾,快到子时时咱们再放。”
“还是二哥脑袋好使!”
姜家的爆竹越放越少,跨年的响动绝对盖不过自己家!
姜二,你且等着!
孟三嘿嘿。
子时至,姜家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暖阁内昏昏欲睡的小姜留被震醒了,跟着姐姐哥哥们到堂屋给祖母拜年。
姜老夫人了压岁钱,又依例训话、祝福后让子孙们起来。
随后,姜家的下人在院子里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给主子拜年。
姜老夫人叫了起,言道大伙辛苦,每人一月工钱的赏钱。
府中窘迫,竟还有这么多喜钱,仆从们个个眉开眼笑,谢恩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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