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有什么奇效,为何连东市都买不到,怎就在你这里能寻到呢?”
等药时,他与掌柜的聊了起来。
掌柜的笑眯眯的对他道:“这药不贵,原也寻常,只是这些年价格炒得太低,没有什么利润,别的药肆便不卖了。”
商人就是如此,以利益为先。
“原是如此,那你为何还在卖?”
那下人不解。
“我这店小,名贵的药材卖不过别家店,就卖些薄利的维持生计便是,”
掌柜的说着,叹了口气,“上京虽繁华,不也还是有穷苦人嘛。”
那下人点头,称他道义。
掌柜的笑着送他出门时,朝路边一个稚童看去,那稚童嘴里含着牛乳糖,脏兮兮的脸蛋瞧不出模样,他丢下手中正在挖泥的木棍,漆黑的眼眸里出现了与他年岁不符的凝重,可他的唇角却是向上勾起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野孩子。
这稚童站起身,冲掌柜的点了下头,便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林府这边,林温温那日从县主府回去后,直接病倒了,起初还只是流涕咳嗽,府上郎中看了,说是休息不好,再加上心急焦虑,恐是受了惊吓,要她诸事放宽心,好好养着便是。
结果七八日过去,不仅没有好转,且还起了高烧,烧到迷糊时,林温温躺在那里不住喃喃。
“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尽力了……我不敢……不敢啊……”
林温温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梦,梦里顾城因和安平县主在水榭中,安平县主躺在那张铺着鹅绒的贵妃榻上,顾诚因穿着侍从的衣裳,腰带没有系,胸间肌肤若隐若现。
他那双阴郁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沉声质问:“为何要骗我,为何要害我?”
林温温害怕极了,转身就跑,结果跑进一片竹林,似乎正是扶云堂的那片林子,宁轩站在石亭中,那双温润的眼眸,变得异常冰冷,“三娘,你令我太失望了,原来你的善良是装出来的。”
她哭着扭头抛开,一只手将她用力抓住,是安平县主,她将她拉到卢芸面前,要她狠狠去抽卢芸的嘴,林温温不敢,她哭着不住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我娘亲!”
冯氏出现了,却没有哄她,而是用力戳着她额头,骂她没用,说她给二房丢脸,祖母和大伯母就在她们面前站着,没有劝冯氏,而是拉着脸看她。
兄长林海也来了,她与冯氏各站一边,一齐在她耳边挑她错处。
最后,林温温受不了了,她用力将冯氏甩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跑呀跑呀,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是爹爹,只有爹爹不会骂她,只有爹爹最宠爱她。
林温温哭着扑进林信怀中,尚未感受到一丝温存,就被林信一把推开,“你个孽障,你竟然连吏部都敢蒙骗,我的仕途都要被你毁了!”
“呜呜呜,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我真的会乖乖听话的……”
床榻上林温温似是着了魇,神情痛苦,一双小手来回挥舞,冯氏一边哭,一边用力帮她按住手臂,许久后,林温温睁开了眼,开口便朝冯氏丢了一句,“顾表兄呢?”
冯氏刚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听到这话,顿时愣住,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赶忙派人去喊郎中。
林温温的烧已经彻底退了,但身子还未彻底恢复,整日就躺在床上,问她什么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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