亱莲的嗓音淡淡甚至是有些冷:“季妄安犯了错,理应受到法律的严惩。”
江小鱼怔怔看着他,随后又抱起了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低声说:“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我以为你会怪我用猫身接近你,还将他送了进去。”
亱莲说:“怎么会呢,我像是那么不明事理吗?”
他笑得无奈:“我在你的心里,是个会包庇犯罪的人吗?”
亲弟弟他尚且不会如此做,更何况不是一个妈生的。
江小鱼听他这么说,连忙抬起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不会那样做的。”
亱莲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他撑着下巴靠在一旁,语气里带着些不知道是疑惑还是促狭地问:“我知道江警官起先接触我是为了查案,那么在季妄安的案子之后呢?你接触我是为了什么?”
江小鱼脸颊涌上热意,视线盯著羊绒地毯的一角,仿佛那里倒反天罡长出了一头羊。
他想说自己是害怕小黑猫突然消失了会让大家难过,可他知道那是借口,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我……我也不知道,你的身边很舒服,我、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
他结结巴巴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些什么。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是,我瞎说的。”
诚实可爱到吓人,亱莲轻笑:“撤回也没用,叔叔都听到了。”
江小鱼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涨红着脸反驳道:“我没说!
还有,不要称自己是叔叔!”
“好吧,当你没说。”
亱莲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目光中是令江小鱼脸红耳热的宠溺:“可我比你大了一轮还不止,不是叔叔又是什么呢?”
江小鱼不敢看他,兀自抱着腿嘀咕:“反正你才不是叔叔。”
怪得很,让他现在听见‘叔叔’这个词语浑身都不自在得紧。
“好,叔叔记得了。”
这老东西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老样子这么做,江小鱼有些气急败坏地抬起头,却撞进了对方比窗外月光还要柔和的目光里。
江小鱼猛然泄了气,和一只初生般的什么都不懂的猫崽似的,不自信般小声问:“所以你真的不生我气?”
“当然。”
这么有意思的人和事,他又怎么会生气呢?
江小鱼抱着膝盖,手指搓了搓卷起的裤脚轻声说:“谢谢你。”
“不用谢。”
亱莲起身:“把牛奶喝完,我送你回去还是就在这边歇息?”
江小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这才惊觉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有些懊恼道:“对不起,让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亱莲揉了揉他的发丝,心里暗吟和猫身的触感完全不同嘛,又细又软还不打卷,他说:“不用和我说抱歉,也不用和我说谢谢,我所做的事定是我想做的事,由我的主观意识所决定,与你没有关系。”
江小鱼感受着头顶上温热的掌心,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好一会才像是找话一般想起来问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猫的呢?应该是在今天之前就发现了吧?”
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露馅了,殊不知是从第一句话便被男人知晓了。
亱莲收回手:“你真的想知道?”
男人的语气有些飘忽,令江小鱼有点茫然,他抬起头,少见地看见男人带着点不好意思般摸了摸鼻子说:“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
江小鱼放松了身体,很认真地盯着男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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