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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是古板老实人,这一点,程季泽早就知道。
但他没想过,德婶入院一事,会带来这样的转折。
昏暗灯光映着他的脸,上面只有仿佛被冰封过的表情。
过去三年,他眼看着程一清兴致勃勃地接手广州程记,他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多少有些惶惑,生怕广州程记经营好了,她就会离开自己。
外人以为他数次举报广州程记的举动,是出于商业利益,但谁说得清楚真正动机呢?没有了广州程记,她就没有离开自己的底气。
程一清摊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在灯光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我们尽快签订共同持股双程记的书面协议,这样我们就不再怕香港程记。
至于广州程记,你想做的话,我支持你继续做,如果没有精力,我们就全力经营双程记。
做任何决策,都不要受香港程家影响。”
“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不过……”
她想了想,低声说,“我考虑的和解方案中,我可以对程记商标让步,但我想要购回部分双程记股份。”
“程季康不会答应。”
“我知道。”
“这世上,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程季泽想,我本以为会永远失去你。
他说,“但我们先什么都不要想,把肚子填饱再说。”
第96章【5-17】程记危机(上)
人类记忆就像一只鸟,飞累了,需要栖息在某棵树上。
歇息够了,再往前飞。
一棵棵树留在记忆里,就像一个个坐标,鸟儿在这地图里飞翔,试图勾起记忆时,便寻找对应坐标。
对个体来说,也许是高考、毕业、结婚、生子,又或者是一场股灾、一场演唱会、一次面试。
但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而言,每隔四年,就会生长出一颗大树,那树干叫奥运。
二零零四年又是个奥运年。
千禧年初,内地沿海城市已消费主义盛行。
初夏刚至,广州的酒吧餐厅早早挂上广告标语跟小小红色国旗,大电视四周围聚众人,连“赛前直击”
的新闻都颇多人看。
商业发达的香港更不遑多让。
奥运巨人对地图上吹一口气,吹散去年非典肆虐、张国荣梅艳芳相继离世带来的愁云。
港媒尤其兴奋。
《得周刊》本是综合刊物,不关注体育,但在“新闻娱乐化”
的主导理念下,也推出奥运特刊,其中一篇文章细数国家队中的美女,跳水队大热郭晶晶赫然在列。
香港报纸内容多,从四叠到六七叠不等,体育版洋洋洒洒图文丰富,连不关心体育的人也凑热闹,多看几眼运动员彩照。
翻过去隔壁港闻版,又是哪家豪门在争家产。
对比之下,家产纷争下的香港程记新闻,就不大吸引人眼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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