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决心回来找他,找不到,最后是辗转通过他以前拳击馆的那些朋友才打听到消息。”
“他们说他遭人报复,身上被捅了好几刀,血把地板都染红了,之后就一直不知所踪,报警也没有线索。
有认识的警察私底下跟他们说,让做好心理准备,很大概率是被抛尸了。”
余嘉嘉用冰袋遮住眼睛,仰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昨天他告诉我,他这几年一直在缅甸执行任务。
直到去年年末,重伤,案破,才得以正式调回国。”
时闻沉吟半晌,“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归属于缉毒支队。”
“一直是。”
余嘉嘉轻声道,“我不知道而已。
再多的,他也不能告诉我了。”
时闻久久沉默。
很难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评判或责备这样一个身份的人。
初见时,她还在心里赞叹费诩年纪轻轻就能胜任支队队长。
现在再想,那副处变不惊的冰山姿态,大概也是几年间刀尖舔血换了来。
只是余嘉嘉因此而受的伤害,也是真真切切的,不能因为他曾经的身不由己,就一笔勾销。
不忿归不忿,男女之间的事,旁人确实无权置喙。
时闻自己事情都处理得一团糟,也不是什么可以点灯指路的人。
她思绪复杂,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跟余淮南说?”
“不说。”
余嘉嘉把冰袋取下来,很有几分迟疑不定,“暂时先不说吧,说不定他也是一时冲动,哪天就又恢复原样了呢。”
“要我讲实话吗?”
时闻叹气,伸手帮她把面颊上的水渍擦掉,“你有可能,但他不是。”
他连时闻的事都仔仔细细调查过一遍才正式出现在她面前,能有这份耐心,绝非一时冲动。
“这么多年,我真是一点长进没有。”
余嘉嘉也长长叹一口气,“全凭直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荒唐事。”
“管他呢。”
时闻站着,将人轻柔揽住,闷闷不乐不知说与谁听,“……吃个回头草,总归犯不了多大错。”
余嘉嘉忍泪笑出来,抓着她衣摆平复心情。
过了少时,复又谨慎开口:“对了,还有件事,安怡今早联系我了。”
这日时闻调休,余淮南由保姆阿姨送去幼儿园。
余嘉嘉偏头痛,她送她回去对面,翻出一板布洛芬喂她吃,又陪着说了几句话才走。
推开门,发现客厅的窗帘被拉开了。
灰扑扑的日光透进来,窗外暴雨如注,植物在汹涌的水中摇摆不定。
霍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一件纯白短tee,松松垮垮一条灰色运动裤,短发还湿着,蹲在地板上给她那盆白掌擦叶子。
他最近来得勤快,除去短暂出差的时间,晚上基本都赖着不走。
原本蔫头蔫脑的白掌,让他修剪养护一番,不说被救回来多少,起码没再继续枯萎下去。
听见门合上的声响,霍决回头,放下手里的喷壶站起身来。
这时候的他又没有夜晚那种凌厉,像只安分守己的大型动物,尾巴懒洋洋搭在面前,隐藏起锋利的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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