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就不是招人稀罕的那个。
逢年过节有人来家中拜访,永远是凌渊坐在客厅里,与客人们聊天,大方得体。
而凌潭更喜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干自己喜欢的事。
即使后来他努力地改变自己,把棱角磨平,打磨成圆润的模样,也从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值得别人喜爱的人。
为什么留下来的是我?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明明更应该留在这人世间的是凌渊才对。
-
房间内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凌潭松开了卡着他衣领的手,低下头喘着粗气。
他的声线有些颤抖:“怎么?很不可置信吗?”
卫重霄略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凌潭的瞳色本就偏深,此刻更像蒙了一层阴翳,浸透了寒凉。
他退后几步,浑身有些神经质的颤抖,摸索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钱包,从夹层中取出一张照片和一张薄薄的纸。
照片上是少年灿烂的笑模样,用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隔着时空与他对视。
凌潭的眼眶湿润,心口一阵阵的揪痛。
手上一个脱力,那照片便随着纸一同飘落到了桌子上。
他的指甲扣进了肉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红着眼眶夺门而出。
“......”
卫重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有种快要窒息的无力感。
他缓缓地走到小桌前,拿起了掉落的那张纸。
是一张机票票根,显然已经十分旧了。
出发地穆安,目的地伦敦。
姓名端端正正地印着“凌渊LINGYUAN”
几个大字。
旁边是一张少年的照片,那男孩的面庞和凌潭无比相似。
此时一切隐瞒和欺骗都有了答案,他的一切愤怒与不满,到头来竟指向了那一人心里横亘的裂痕。
他硬生生地撕开了那人或许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
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重霄想。
晚上十点钟,凌潭还没有回来。
卫重霄坐在床角,房间里安静得要命,只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呼呼作响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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