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瞥了马仁义一眼,“不敢。”
说是不敢,却是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甚至眼皮都懒得抬。
沈初笑着隔开了裴离和马仁义,“大人,那我们打个赌,要是我们能查出点别的线索,那就算我们赢,要是不能,就算你赢,你不会不敢吧?”
她早就看出来了,马仁义不仅有表演性人格,还极度自负,最受不了激将法。
马仁义心动了一下,但又觉得不妥,“本大人可是大晋官员,你一介平民,你想跟我打赌,我就要跟你打赌?”
与他们打赌岂不是自降身份?
作为马仁义最大的狗腿,周师爷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思。
立马决定拍个又大又响的马屁。
“大人,何不赌一场呢,正好让这些无知的百姓知道大人你断案如神,让他们见识见识。”
马仁义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是啊。”
随后朝沈初说道:“好,本大人就与你们赌一场。”
走出县衙大堂后,沈初扯了扯裴离的袖子,轻声道:“大人,你生气了?”
在沈初的心中,裴离一直是君子端方的模样,很少将心中真正的想法摆在脸上,尤其是刚刚的怒形于色。
裴离叹了口气,“倒不是生气,是失望。”
他没想到大晋朝的官员查案是如此草率,根本不听犯人的辩驳,只凭自己的想法判案,也不怕冤假错案。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这大晋朝到底有多少个马仁义。
沈初想想也是,裴离确实难免失望,毕竟他查案是细之又细,多次求证。
可是大晋朝又有多少个裴离呢?
……
陈家。
沈初推开门后,陈恩的屋子里是清一色的黄梨木家具,架子床上挂着红色的纱帐,帐上编绣鸳鸯,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
屋子当中放了一张如意圆桌,不远处还摆着一架黄花木雕百鸟博古架。
好一个富贵人家。
只是鱼嘴铜炉中散的袅袅甜香,也遮不住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和浓厚的尸臭味。
马仁义走进门的架势就跟自己家似的,“看到了吗?这现场的物证都在这儿,本大人昨日半夜在此勘查现场,一切尽在本大人的掌握之中。”
婚床上盖着一白布,白布下有明显的凸起,越靠近婚床,尸臭味就越明显。
想必这就是尸臭的来源,准确说是陈恩的尸体。
沈初刚伸手想扯开白布,就被马仁义拉开了。
马仁义不满地看着沈初,“你想干什么?”
一介平民也敢插手人命案,真是不想活了。
沈初也没勉强,只是朝马仁义问道:“大人说是砒霜中毒,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判定的?”
据她所知,实际上中了砒霜之毒者并不会即刻毙命,而是会慢慢在小时之内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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