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子,唐公是不是想招你做女婿?要不,他为啥对你这么好!”
倒光洗脸水的张秀走了回来,把头摆在桌子上,仰视着李旭的眼睛,神经兮兮地问。
“别乱说,想吃就坐下一起吃!”
李旭抓起一块点心,用力堵住表兄的嘴巴。
“垄右李家世代公卿,不可能与一个小校结亲!”
话说完了,他自己的头脑也立刻清醒。
徐大眼曾经说过,中原的世家为了家族利益,做事情只会比霫部更绝情。
像他和陶阔脱丝那种情形,中原世家会毫不犹豫地将两人拆散,根本不用找什么理由。
“可我听人说,越是豪门小姐,越喜欢落魄才子!”
张秀一边大口吃着专供军官的细点,一边开始替李旭做白日梦,“况且你现在官升得这么快,又新得了皇上的赏识!”
“好了,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写首诗,送个丝结之类的表明心迹啊。
除了落魄才子的待大户小姐是真心的,其他公子王孙一定是虚情假意!
我看你是茶馆里听人说掌故听多了,发了臆症,再不就是嫌我这里轻松,想回运粮队里活动筋骨!”
李旭重重地放下饭碗,低声喝斥道。
张秀见表弟发了怒,赶紧用点心堵住了嘴巴。
大口大口吃了一会儿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站起身来,对着已经准备出门的李旭禀报:“有一个姓武的队正也来看过校尉大人,留下了一个小包裹,然后就走了。
校尉大人,要不要我替你拆开!”
“在哪呢,我自己拆。
我让你别乱说话,不是跟你摆什么官架子。
本来没什么事情,万一被闲人传开了去,对我和唐公都不利!”
李旭实在拿自己这个厚脸皮表哥没办法,笑了笑,低声跟他解释。
“这个,我明白。
这不是替你打算么,不替主将谋划,要我做亲兵干什么!”
张秀放下碗,起身走出营帐,一会儿,又拿了个小小的包裹进来。
“跟你说的话,我保证不传六耳!”
说完,将包裹向李旭面前一放,看都不看,收拾了餐具走出门去。
武士彟留下的包裹是用葛布做的,表面上看去很平常。
包裹上的绳结系得却是个精致的梅花扣,上边还贴着张拜贴。
如果包裹在途中被偷偷打开过,最后收到包裹的人可以明显地看出打开的痕迹。
“武兄倒是个细心人!”
李旭笑着摇头,用黑刀割断绳结。
包裹皮展开后,里边露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如意。
玉柄上,一个白胡子老仙,正微笑着指点半空中的朝阳。
指日高升,这是刚刚做官的人都喜欢听的贺辞。
难为武士彟精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一份如此合适的贺礼。
相比于李婉儿的心思,武士彟的心思可谓一目了然。
他出身与李旭差不多,家中都是商贩。
只是武家的生意稍稍大些,据说在并州凡是卖木器的,都与武家有关连。
家境虽然富庶,武士彟在官场上却没什么比较硬的靠山,所以他在护粮军中只能做个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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