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大一早的吵什么,我昨天温书到三更,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老太太也被这一变故惊到了,她颤抖着嘴,看着地上满脸是血的大儿媳道,“有福啊,你,你快看看你婆娘。”
苏有福这才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嫌恶道,“如此脏污,成何体统。”
因为旁边还躺着苏婉儿,而且陈氏摔下来的时候,恰好挨到苏婉儿身边,所以苏婉儿额头也有血迹,是以,苏有福以为那是苏婉儿受伤的血,被陈氏沾染了。
陈氏听到自己的相公这么说,完全不顾自己死活,怒气攻心,想要起来辩解,谁知,用力过猛,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娘,大嫂好像晕过去了。”
老四媳妇,向氏开口道。
“你,她,你过去看看,还有……气没。”
看着陈氏满是血污的脸,老太太结结巴巴道。
苏有福一愣,“娘,不就是摔了一下嘛,有这么严重?”
苏老太太脸上闪过惊慌,看到旁边的苏婉儿,立马指着她骂道,“都是这个丧门星,我本来是要打她的,谁知她突然倒下,棍子就落在了你媳妇头上。”
“什么?那陈氏脸上的血,不是苏婉儿的?”
“娘碰都没碰到她,肯定是她搞的鬼。”
苏有福看了眼自家老娘,再恶狠狠瞪了一眼苏婉儿,俯身探了探陈氏鼻息,然后冲着苏婉儿喊道,“还不去请林叔过来瞧瞧。”
苏老太一听要找林老头,那肯定要花银子啊,不甘道,“有福啊,娘也没多用力,这应该不会有事吧。”
苏有福气道,“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心疼银子,陈氏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跟陈家人交代。”
闻言,苏老太彻底哑火了,陈家是镇上开铺子的,家里有银子,还有一个儿子在县衙当差,可惹不起。
“死丫头,听到没,还不赶紧去请林老头。”
苏老太心气不顺,对着苏婉儿骂道。
苏婉儿无辜眨眼,“奶,林爷爷上次给我上药包扎,咱们还没给银子呢,这次再请,是不是得先把前面的银子结了,咱们家要是真的穷到揭不开锅,那也罢了,可咱家大伯和大堂哥都是读书人,就连苏林都已经入学堂了,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老苏家欠钱不还,坏了读书人的名声啊。”
苏老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跳了起来,骂道,“你们二房看病,为何要我老婆子的银子,没有没有……再说了,林老头不是说了不收你银子嘛。”
“唉,咱们家所有赚来的银子都是交给奶奶的,又没有分家,我们二房哪里来的银子,奶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厚脸皮再去求求林爷爷,让他也免费为大伯母诊治一下,毕竟,咱们苏家,为了供他们读书,已经穷的叮当……”
“闭嘴。”
苏有福闻言,怒喝道,“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娘,你去把银子给林叔。”
苏老太听了苏有福的话,还是不肯松口,期期艾艾道,“老大,这林老头都说了不收银子了……”
“那是村里那些穷到没饭吃的人家,咱们家何至于此,为了这几文钱,让人看轻了去。”
苏有福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这马上就要乡试了,我到时候要是能高中,上头肯定会来调查,要是名声有了污点,耽误我前途,那可就不是几文钱的事了。”
一听会耽误大儿子当官,老太太立马怂了,可让她拿银子,简直是比刮肉还要痛苦。
正纠结间,正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他锐利的双眼扫了一遍院子里的众人,所有人噤若寒蝉,就连苏婉儿对上他的目光,也不免有点后背凉,这老头的眼神,根本不似一个农家老汉该有的。
苏老头厉声道,“还不去拿银子。”
呵,感情刚才院子里的闹剧,这老头子都听到了啊。
苏老太也不敢再耽搁了,跑去里屋翻找,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二十文钱,对着苏婉儿道,“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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