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成一个没忍住,拽起顾康扬手就要打,可手抡到半空又顿住,咬牙踹了一脚:“滚回去!”
顾康一声不敢吭。
回到小院儿,谁也没敢说话,也没敢回屋。
“康儿……”
白氏刚迎上来,发现几人脸色不对,心下一个咯噔。
“大山,今晚看好院门,我不发话谁都并不能出去!”
顾孟成又扫了二房几人,道:“弟妹,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跟我回镇上。
除了庆儿媳妇留下照顾老二,老三和香秀都得回去,出来的够久了!”
白氏猜到顾康又赌钱欠债了,自然不敢说话。
顾香秀不乐意回去,可看大伯一脸黑沉也不敢顶撞。
再者说,先前出了落水的事儿,哪怕外面没人议论,到底心虚,也不敢再出去招摇,只打算等竹山文会开始再寻机会,哪知现在……
思及此,她不仅埋怨起自家三哥,又怨白氏偏心,若早管着三哥,也不能让他闯出现在的祸,自己也不会被连累。
顾孟成本来没打算赶的太急,但出了顾康的事儿,他是一刻不想多待。
次日天色微亮,箱笼装车,一行人便出城去了。
回去的人不仅仅是顾孟成点名儿的几个,包括顾庆陈氏、顾庭江堇姝都回。
一开始将顾康带回来,众人听闻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只感受到震惊慌乱,还有衍生出的各样小心思,哪有功夫再细想别的。
然而晚间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谁也不是傻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古往今来多少人因为赌钱弄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这些人里,最了解赌坊可怕的就是顾孟成、顾庆、白氏,顾家二老爷当年犯浑,跟现今的顾康一个样儿,欠了赌坊大几百两银子,偏他捂的严实,直到赌坊的人上门逼债才事发。
赌坊放债惯常是“九出十三归”
,比如借一百两,实际到手只有九十两,到期归还是一百三十两。
而赌坊放债有按日,有按月,有按年,现在顾康就是得按月滚利还钱。
五百两借款,若是三月后到期,这么一盘算就得还……
顾庆蹭的从床上坐起来,一口气灌了两杯冷茶也冷静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三岁那年赌坊上门逼债,自己爹被爷爷押在院子里扒了衣服,打的皮开肉绽,养了一两个月才能下床。
那时顾家有三百亩地,其中还有祖上五十亩上等好田,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年年收成都比寻常良田多两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这等好田,便是拿着银子都没处买。
可那次欠赌坊的钱实在太多,顾爷爷不得不变卖田地,这才只剩如今一百八十亩。
也是那次吃了教训,他爹一连两三年都缩在家不敢冒头,直到爷爷去世才故态萌苏。
顾庆现在没心思关心顾康会怎么样,他想的是,必须马上把钱还了,不能等到三个月后,否则顾家倾家荡产都不够!
同样的,顾孟成也会算,一想到家里的地保不住,一颗心都要烧起来。
他们顾家靠什么生活?小辈儿们靠什么读书?都是赖着家里的田地产出。
若是地没了,别说什么读书,连饭都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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