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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依玲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些许失落之色。
顾臻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留给了她一些整理心绪的时间。
等黄依玲终于调整好了心态,顾臻才跟她说起对她母亲将会实施的治疗计划。
“考虑到抑郁症毕竟是一种心理疾病,我们不会尝试简单粗暴地通过梦境就直接说服你母亲。
暂时我们这边讨论之后,决定把治疗过程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我们会尝试使用梦境催眠调整黄女士的心理状态,制造与你妹妹相关联的正面梦境,让她的精神尽量地安定下来。
初步的计划是让她在日常生活中感觉到希望,能够正常地饮食和睡眠,获得一定的生活动力。
这个过程我们预估是需要两到四周的时间,主要还是看你母亲的状态。”
“第二个阶段是心理说服阶段。
这个阶段则需要你或者心理医生的同步配合。
我们需要在观念上扭转她的想法,解除她的罪恶感,让她确实地意识到,没有人责怪她,她没有做错什么,她的自我惩罚和负罪感都是不必要的。
无论你或者你妹妹,都不会希望她消沉下去,自我惩罚,而更希望她能振作起来,过得很好。”
“而最后一个阶段,我们才尝试消除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让她从你妹妹的过逝之中解脱出来。
这个过程我们会回归到梦境治疗,让你妹妹在梦境中跟她正式告别,也让你母亲从中获得解脱。”
顾臻说道:“到时候,也希望你能从这件事之中获得解脱。”
黄依玲瞪大了眼睛,然后本能地捂住了嘴。
“从之前和你的谈话里,我能发觉你对这件事也感到很痛苦。
不但黄女士在自责,其实依玲你自己也有很深的自责心理。
但是事实上,不能体会黄女士的痛苦和理解她的想法,并不是你的错误。
同样,无法像个现代女性一样果决,自强,毫不犹豫地给婚姻和人生止损,也不是黄女士的错误。”
他对黄依玲神态温和地笑了笑:“其实这些都是生活环境造成的,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做出与她们的生活环境和成长背景完全违和的决定。
所以你的想法,或者黄女士的想法,都不是错误的,只是不幸运,被其他人附加了太多不合情理的强求而已。
但是,我希望你们都别再责怪自己了,那不是你们的错。”
黄依玲抿了抿嘴,伸出手动作狼狈地擦掉了眼泪,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几天之后,黄依玲把母亲带到了研究所。
黄女士本身对于什么实验是没什么了解的,她只知道自己生了相当严重的病,而且这病让女儿很不安。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疯了或者傻了,但是女儿坚决否认了她的话。
她其实也想治好自己的病,所以当女儿说要带她去治病的时候,她就很顺从地来了。
黄女士自己不怎么认识字,虽然能简单地记个帐,但是更复杂的合同或者文件就看不懂了。
所以黄依玲就把文件一字一句地读出来,然后挨句解释给她听。
然而即便是这样,黄女士理解得其实也十分辛苦。
最后治疗开始的时候,黄女士也只理解了顾臻等人要通过帮助她做梦来治疗她的病。
黄女士并不理解做梦怎么治病,甚至还偷偷私下问女儿怀疑她是上当受骗了。
当黄依玲强调了治疗过程不用一分钱,治疗结束后也不用付钱,黄女士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治疗。
服用药丸之后,在催眠师的催眠之中,黄女士慢慢进入了梦境。
好像是阳光很暖的午后,她坐在屋子的摇椅上织毛衣,然后她总觉得旁边好像还有其它别的人,结果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小女儿低着头,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米来高的方凳前面写作业。
她惊愕地看着对方,叫道:[菲菲?]
女儿便抬起头,面带疑问地望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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