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记为了这事,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包括号召二队把交公粮和卖余粮的钱全拿出来,公社出去想办法收粮。
他还组织公社干部为群众募款,自己带头把家中老本捐了出来。
供销社也不准再进粮食之外的商品。
社内已有的食品类商品,则按人头数发给二队。
他想了好多办法。
可今年的情况不同以往。
全国好些地方已经出现旱灾迹象,多个产粮大省不得不往外调粮,支援受灾地区。
他在想办法收粮,别人也在想办法收粮,甚至国家也在想办法收粮。
手里一大叠票子,却愣是换不到平价粮食。
城里曾经兴旺的黑市,现在也凋敝起来。
在那儿站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卖粮的。
就是卖,也都是高价卖,数量还不多。
要知道,二队有整整一百多户人家,几百口人呐这是多少张嘴,在等着吃饭啊
牛有仁作为一名老革命,上过战场、杀过敌,又是入党多年的党员,他当公社记以来,上面的政策法规,他就没有不服从、不执行的。
现在,他头一次违背原则和精神信仰,干了这些偷摸的事,却依然没为二队的队员谋出多少口粮。
他一想到这点粮,连来年青黄不接的那段时期,都熬不过去,两眼就老泪纵横。
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过来找李向阳借粮。
李向阳一听借粮,也吓到了“牛记,你这不是借粮,是借命呐”
这话真不假。
本来大家的粮食就是省着省着吃的,农闲时候甚至只吃二顿稀的,肚皮常年都是瘪的,哪儿来的粮借给二队啊
“向阳,你别急,你们能借多少,借多少。
我都想过了,这回我能从县委那儿磨出二队一个月的粮食来,下回也能磨出来。
你先借些粮把他们的命吊着。
等我磨到粮食了,先就把粮还给你们再说了,又不止你们一队借,三队、四队我也会找他们借的。”
牛记还对县委抱有期待。
李向阳听着,却觉得很虚“记,咱们自己人当然知道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但人家凭啥信咱们凭田里的那些谷桩子谷桩子也是能拔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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