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二安排到顶层等待,再次来到这间屋子的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自觉地回想起,二人第一次在这间屋子相处时的场景。
当初他只是觉得自己对黎月明多了分留意与兴趣,而现在看来,从那时开始,自己好像就对这个人有着不同于对他人的宽容程度。
面对她那逾矩的调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反感,只是觉得有一种被人戳穿喜好的窘迫,和第一次被人出言调戏的新奇感。
可与那时相比,自己现在与对方的关系,似乎还不如以前。
当初的黎月明还会主动调侃自己,可如今,自从她离开府之后,二人却是再也没有交流过。
就连今日来饭庄见她,都是提前打听好她的位置后,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到来的——他怕对方知道自己要来后,便躲着不见自己。
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地喝着茶,林敬堂的心却是如同这茶的温度一般,热得让人难耐。
略烫的杯壁烫得指尖发红,可他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视线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门处。
手中的茶不知何时已经冷却,林敬堂却毫无察觉地将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这才察觉到温度的变化,他眉头不留痕迹一皱,随即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一心都在想着,黎月明究竟会不会来见他。
等待约莫半个时辰,就在他以为对方不想见他,失落地准备离开时,门却被从外面敲响了。
林敬堂起先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直至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门,他这才缓过神来坐直了身子,开口让人进来。
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张张嘴欲言又止,他踌躇许久,最终只是缓缓说出四个字来:
“......好久不见。”
将人犹豫不决的全部举动都尽收眼底,原本还在紧张的黎月明,此时却蓦地感到一阵放松。
原来他没有讨厌自己。
心中这么想着,黎月明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大了些,她脚步逐渐轻快,朝着林敬堂走去。
“好久不见,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故作轻松的语气,她正极力地表现出一副什么也发生过的样子。
而听到黎月明的话后,林敬堂的眸子似乎比先前更亮了些。
他将手边的那摞纸向前推了推,示意对方拿起翻阅:
“来找你商量为苏贤安定罪的事情。”
黎月明闻言一愣。
迅速伸手拿起林敬堂推过来的证据,她一一进行了仔细查看。
心情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
有愧疚、有愉悦、还有一丝暖意。
“唔......我这里倒是也有一些证据,合在一起的话应该足够定罪了吧?”
纸张翻阅的声音中掺杂着她的回答,抬眸看向一直紧盯自己不放的林敬堂,她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些。
被这久违的笑容晃了神,林敬堂很快又恢复到最初的表情,他微微点点头,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嗯,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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