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儿唇角绽开一个潮湿的冷笑,所以把图册还回去的意义何在?倒不如设法逃了,至少能多活两年。
第40章
只是这缚妖索难解,先前挂在梁上,她用内力挣了好久都没能挣开。
现在同他绑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他那里就察觉,她只能睁着眼,心事重重地盘算,如何才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真是防贼似的防她,刚才不知谁情热至极,把脸枕在她颈窝里,喃喃叫她的名字。
她拿脚轻轻蹭了他一下,男人的腿上毛发比女人旺盛,贴上去便有种痒梭梭的感觉。
蹭了好几下,他不为所动,她也不说话,只是将膝盖抬起来,嵌进他两腿间。
他皱了皱眉,“你又想怎么样?”
她嗤地一笑,“仙君说话真是见外,咱们这样子,想怎么样还用得着说?”
他果然沉默了,心里只觉重压。
他追缉万里,从方丈洲到王舍洲,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
他活了这么久,什么事看不透想不透?不过大多时候宁愿糊涂罢了。
他是不屈,他在九州万众敬仰,结果到了她面前,成了个可以丢弃的玩物。
原来感情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身份尊荣可用以定价,谁心软谁输,就这么简单。
既然知道错在哪里,就不应该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
看看身旁的人,第二次栽在她手里了,原来自己这样经不起诱惑。
几千年前的那只狐狸明明比她手段更高明,他却把她收进了万妖卷,现在面对的仅仅是个凡人,他竟毫无招架之力,难道渡劫的时候到了么?
另一只自由的手冷而滑,从他胸膛蜿蜒向下,落在那里。
他不由瑟缩,脑子里架起了风车,嗡嗡地转动呼啸。
她迂回逗弄,看他从无声抗拒,到无可奈何地挺立,看他喘息着,像个无所适从的少年。
崖儿心底涌起一片柔软,毕竟是亲近过的人,虽然他追着喊着要杀她,但只有在他身边,和他肌肤相亲时,她才能感受到少有的安心。
有一刻忽然倦懒,想靠在他身边好好睡一觉,可惜这个愿望这辈子恐怕也不能实现。
他们是夜晚的伴侣,白天或是人前,必须互相憎恨,躲闪追杀。
还好这执法者对她终有私心,否则人与仙斗,绝无可能。
她要利用这仅剩的一点优势,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内必须设法逃离这里。
她亲吻他,然后嘴唇跟随手指的轨迹,甜蜜地包裹住他。
他狠狠抽气,黑暗里像条跃上岸的鱼。
她技巧纯熟,极尽挑逗之能事,她能感觉到他真气大乱,那根随他心意变幻的缚妖索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松了,蛇蜕一样,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她还是走了,如果说第一次欢爱后他还有力气去看守她,第二次他已经陷入昏聩,不知今夕何夕了。
远处的鸡啼鸣过了三遍,第一簇晨光穿透虚掩的门,打在古朴的青砖上。
他平静地穿好衣裳,开启门扉走了出去。
四下不得见,他当然不能奢望她早早起身在厨房忙碌,甚至昨晚自己究竟有没有抓住她,都有些说不清了。
也许是个梦,他想。
就像他走进她的卧房,明明是去侦察,最后变成睹物思人一样,现实和想象总是背道而驰。
奇怪这次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回到波月楼,大司命问他追踪的情况,他淡然看了他一眼,“她有多狡猾,你不是不知道。
又跑了,下落不明。”
大司命愕然张了张嘴,终究也无法说什么,只问:“君上,那咱们接下去怎么办?”
“怎么办……”
他垂眼站在那里,微微挑了下唇角,“继续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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