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封月仔细听,或许她会发现,窗外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雪落的声音,盔甲相撞的声音,都消失了。
神以人类不能理解的形式降临了,她靠着它,祂靠着她。
封月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可自从她第一次在黑暗中将温热的躯体靠上来,神明就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小信徒。
祂看了她许久许久。
神明的时间尺度与凡人不同,祂阅遍了她的过去,也看到了她的未来,祂看得太久、太入迷了,以至于忍不住伸出手,拨乱她的命运。
三百年前,祂就是这样来到她身边的。
……
神看着月楼的睡颜。
他们如今正在这片大地上游历,月楼不愿意使用神力,他们时而步行跋涉,时而租乘马车和船,今天走了一天的路,晚上月楼睡得很沉。
神不必睡觉,这东西对祂来说就像心跳一样——不需要,但也可以有。
祂没有睡觉,一手揽着月楼的腰,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握着月楼的脚,缓缓揉捏。
这样能让她第二天舒服一些。
就在祂专心揉着的时候,忽然,怀里的月楼颤了一下。
最初的动作幅度很小,但很快她颤抖起来,在梦中,掉着眼泪。
神一怔,连忙拍了拍她的背,轻吻她的发顶,想安抚她。
但月楼很快就醒了,初醒时还茫然着,眼睛空洞涣散,神低声道:“……怎么了?”
月楼不言不语,抓紧了祂胸前的衣襟。
神安慰似的亲吻她的额头:“做噩梦了吗?……别怕,梦都是假的。”
半晌,月楼将额头贴在祂的胸膛上,慢慢的,她的眼神聚了焦,有了光,她低声道:“先生,我梦到我一直追着你,我让你等等我,可是你走得好快,太快了,我追不上……”
神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别怕,梦都是假的。”
祂说,“以后不会了。”
月楼靠着祂的胸膛,耳边传来祂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如同擂鼓,敲在她的耳朵里。
即使知道这是虚假的,她也忍不住感到安心。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是虚假的,她才感到安心。
虚假的心跳,这正是与人们想象不同的,只属于她的,虚假的神。
祂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祂只是与她这个疯子相爱的,另一个疯子。
好半晌,月楼回过神来,她伸出手,轻轻捧住了神的脸颊,问:“先生,我的愿望还能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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