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这是神迹,女孩便是神眷之人,往后是注定要爬极仙台,成为修者的。
他们一家都是虔诚的信徒,即使是生活最困难,吃不上饭的时候,也要在自己从垃圾堆里捡到的残羹剩饭里挑出最好最完整的吃食,虔诚地摆在神的供桌上。
生活就是这样困难,然而他们家有一尊镀金的神像,巴掌来大,已是这个清贫的家里砸锅卖铁才凑出的神像。
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打过神像的主意。
父亲重病,缺二两银子买药。
女孩在深夜偷走神像,去了当铺,当掉神像,二两银子刚刚好。
可父亲不允许,母亲不允许。
父亲说,就算他死了,神像也要好好的。
所以他真的死了,神像也真的好好的。
它垂着悲悯的眼,看着被剩下的母女。
即使是这样,也可以继续信仰神明吗?
母亲默默无言,从自己的饭里分出一份,放到供桌前。
她看着她,那意思是让她把自己的菜分出一份来给神——往常这事都是由父亲做的。
后来女孩长大了,孤女寡母,引来了地痞流氓的觊觎。
好在女孩出生时的神迹可以大做文章,她宣称自己是神眷之人,已经在准备上极仙台了,往后定能成为修者。
地痞流氓们怕引来报复,终于不敢再来。
可是好景不长,这份“神眷”
赶走了村里的地痞流氓,却引来了村外的,更高级的地痞流氓——一些世家子。
他们饶有兴趣地赶来,要见一见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孩,没人敢拦,于是他们便把女孩从家里拎出来,像看猴一样上下点评,最后得出结论:就是个普通凡人女孩嘛。
女孩看着他们,他们看着她。
他们的眼神好像隔着一层琉璃,分明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又好像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
既然不是同一种生物,那扒开衣服,剖开肚腹,尝尝味道,也是正常的吧?
她从破烂倒塌的房屋里爬出来,身边衣衫破碎的母亲还有一口气。
即使是这样,也可以继续信仰神明吗?
巴掌大的神像表情悲悯,倒在木头碎屑里,在深夜闪着一点廉价的金光。
她知道它的价格,二两银子,或者三条人命。
风雨大作,神不来止;哀号遍野,神不来听。
唯有悲悯的眼,和作恶的力。
即使是这样,也可以继续信仰神明吗!
!
后来有个穿淡兰色衣裳的男人找上门来,给了她一笔钱和一根鞭子,让她自己选。
她选了后者。
男人表情冷淡,没有鼓励也没有安慰,他让她跟上。
女孩就跟了上去。
她装成侍女,跟着男人,去到了她从没去过的御仙台。
他带着她穿过修者之间,人山人海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怪物包围的一块肉,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神情自若,时而有人殷勤,他也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模样。
那天晚上,女孩在房里睡着了,半夜忽然一阵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男人用鞭子捆着几个堵着嘴人,扔进她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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