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给他使了个眼色。
顾修会意,笑着谢过几位,等人都走完了,才施施然地推门而入。
屋里,高位上,雁寻仙主坐在椅子上,单手按着额,闭目养神。
顾修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揉着她的太阳穴。
这动作他做得实在熟练,一看便知是经常这样为师尊排忧解难,如果放在凡俗界,至少能得个什么“贤内助”
的名头。
“事完了?”
雁寻仙主问,“月楼怎么说?”
“又没什么坏处,师姐自然是愿意的。”
顾修轻松道。
雁寻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都知道,雁寻想问的不是这个。
然而雁寻另起了话头:“我并不知道顾家这样大方,能叫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做主脉养子。”
“……哦。”
顾修了然道,“师尊,您监听我。”
说着,他将手伸进衣领,摸出一只神力化成的纸鹤,指尖一捻,便化为雾气消散了。
雁寻坐直了些,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口,她也从袖口摸出一只纸鹤,道:“彼此彼此。”
一对师徒,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却彼此监听,互相提防,面上还要装作知心贴心的模样,实在是很难想象。
雁寻又接着道:“等九江事毕,我会亲自去一趟御仙台,拜访顾家上一任家主。”
顾家上一任家主,那就是顾修的父亲。
顾修道:“师尊难道不信任我吗?”
话音未落,又狡黠一笑,话锋一转:“还是……师尊想借着这个由头,去查御仙台唐家?听说这次九江水患,就与唐家有关。
三百年前,就是唐家主张将九江河一分为七,立九江坝,建极仙台的吧?”
雁寻并不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瞧瞧,师尊。
您的徒弟我多贴心,连理由都帮你找好了。”
顾修说,“一举两得的事情,您没有理由拒绝吧。”
雁寻颔首。
她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顾修笑眯眯地道:“所以,师尊为什么不将这件事交给我呢?”
雁寻冷静地指出:“你是御仙台的人,是顾家的家主。”
世家间的利益总是盘根错节。
如何能保证他们不互相包庇?而且,雁寻并不信任御仙台。
又或者说,御仙台与极仙台,从来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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