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刚刚又梦见自己被大虫叼着跑了。”
吃到了喜欢的东西,颜喜悦暂忘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她想起刚刚做的梦,“阿娘,这些天我总是梦见大虫,有毛发白的大虫,也有毛发黄的大虫,有点可怕,但好像又不可怕,它们好像并不想吃我。”
“喜悦还梦见了什么呢?”
那时候颜喜悦一岁多一点,身子不好,可是脑子没有问题,多少能记一点事,只是因为年龄小,误把记忆当成梦中事,武宋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当年确实被老虎叼进过虎窝里,不过运道不差,千钧一发之际被路过的颜九儒救了。
“我好像在虎窝里看见了爹爹……爹爹生得好高大呀。”
颜喜悦舔着手指上的糖霜回忆,在她的梦里颜九儒和树一样高大,脖颈要仰到极点才能看清楚他的脸,“我还梦见爹爹不要我,我哭了好久好久,可是他都不回头。”
一听后半截话,颜九儒想她是梦见了初次见面光景,心里格地地不敢搭话,那些事儿就是个私盐包儿,不能主动提起来。
而武宋以为她说的是大都里的爹爹,口里一涩,露出苦涩的笑容,颜喜悦的模样和她阿娘有几分像了,尤其是眉眼间,不知日后去大都,她的亲爹爹见到与故人之姿的她能不能认得出来。
“爹爹,在梦里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被人抛弃的梦境过于真实,颜喜悦仔细想起来,心里头酸溜溜的,想起市曹上的流言,她怀疑自己只是他们名色上的女儿,其实并无血缘的瓜葛“阿娘,我是不是……”
话没说完,有人在门外喊武宋:“武娘子在吗?我是刘家的梅香,少爷叫我来问一声,好日子是什么时候呢。”
贰拾捌·刘少爷是好是歹?梅香或是正明师
梅香的到来让颜九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果颜喜悦继续问下去,他都不知怎么作答了,其实当年嘴上说着不养颜喜悦,但他隔三差五会送肉粥、鞋袜、衣裳和孩儿的用具到树林里,或是怕自己心软,他将东西放下就走,从不勾留一刻。
他是一只老虎精,可他不能点金成石,修炼成人以后也要靠劳动换取钱财,他在米铺里做过长工,给人送米搬米,一个月的日事情不过两钱,也在才人书会里替人写过戏剧、曲词,揾到的钱勉强糊口而已,给颜喜悦买东西的钱都是从口齿里省下来的。
这些事儿颜喜悦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她竟然对他离开的光景有记忆,这可不是件好事儿啊。
颜九儒心里说道。
“在的在的。”
听到屋外的人说是刘家的梅香,武宋方想起来有两只猫还等着吉日成亲呢,当天她就翻黄历问天公择好了吉日,但一直没等来刘家的人,今儿终于来了,她放下手里的碗,先开门迎人进屋。
刘家派来的梅香眉间的稚气未褪,笑起来嘴边有个小梨涡,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这个年纪的姑娘个子还没长完,武宋推看门,一看家门口的梅香一具四尺半高的身子,手里提着的篮子放着两大截腿肉。
因为沉重,肩膀都被压低了几分,牛腿肉随时都要掉在地上了,她赶紧伸手去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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