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两日,刘氏便如霜打了一般,好容意寻着空儿,便又往西院去了。
只抱着五姑娘,同宁氏大倒苦水。
宁氏养了大半月,精神逐渐好了。
妯娌当中,她是最惧怕萧三娘的,因此也能十分共情刘氏:“嫂子莫要心急,想来看账本是个细致活,总得练上些时日。
如今是才开始,看得慢些无妨,不贪多漏了错处才是要紧。”
刘氏心绪渐宽。
心道不愧是旁观者清,连宁氏都懂的道理,她这个当局者一着急,反倒迷了。
自此便沉下心来,愈发细致,纵然所费时日多,到底不是什么耽误不得的大事,况且又有萧三娘掌眼,刘氏管家便这么龟速一般地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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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五姑娘满月的日子,只因隔壁的十一哥儿还没出月子,大宴还未动,便先在家中给她办了小宴。
一大早,萧淮奕便逗弄醒了五姑娘。
他大手捏着如帕子般大小的衣物,好歹在女儿身上穿了个大致,再由婆子整理齐整,不一会便包装出个满身红色的福娃娃。
才出月子的宁氏正坐在妆台边上梳洗,待会儿便要去给萧三娘请安,她心中略有几分紧张。
倒不是替女儿担忧,而是替她自己。
婆婆向来规矩严苛,又嫌恶她不成个气候。
只这一年来因怀了胎,才少立了许多规矩,待她和缓了些。
如今女儿出生了,她好似浑身没了屏障,只怕又得如从前般,每日去那令她大气儿也不敢喘的上房,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听训。
宁氏叹息不已,梳头的动作不免慢了下来。
萧淮奕见此,自知她心结,便抱了五姑娘凑过来,想了个替宁氏解困的法子:“有我们爷俩儿在,届时太太若叫你站规矩。
我便暗地里把姐儿弄哭,只说她饿了,要喂奶呢。”
宁氏知晓萧淮奕是个胆大的,但今次出的这个主意也忒无状了些,哪有父母肯故意把孩子弄哭的,哄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若是在主院里实在难熬,怎样才能在不弄伤女儿的情况下叫她哭上一哭,好解救解救娘亲呢?
五姑娘却不知内有父母盘算着拿她做挡箭牌,外有众人因着祖母的忽视也跟着瞧低了她,还在襁褓之中,这个世界便对她充满了敌意。
只见了装扮一新的娘亲在眼前,便高兴得咧开小嘴,把一双小胳膊小腿乱蹬乱踢,惹得爹娘也来逗她。
批命数,剃胎发,拜桥头。
是宛州人家在小儿满月时固定的习俗。
宁氏今个早上过的有些晕乎,早知是这般忙碌的情景,她又何必在屋里蹉跎许久不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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