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
鸣芳没有争辩,疾步上前将窗户开了条缝儿。
“药味不好闻,你去弄点果子过来。
熏香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果子自带的清香正好。”
亚尔林对鸣芳的知情识趣还算满意,待她走后,才端了个凳子放到王夫人床边坐下。
王夫人对着他似笑非笑,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脸,才开口道:“珠儿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这么想方设法的将屋里的丫环给支出去。”
“我是有话要和母亲说,但却不是将人支出去,而是如此本就不好。”
亚尔林蹙眉说。
“好了好了,母亲知道珠儿的孝心。”
王夫人因为亚尔林“母亲”
的称呼笑得合不拢嘴。
比起“太太”
这个体面的称呼,她还是更喜欢子女用更亲近的词儿来唤她。
只府里规矩如此,她也无法。
“珠儿有什么要和母亲说的,就直说吧,是院里缺人伺候了,还是缺银子了?”
亚尔林脸色微变,随后眼神更加温柔了些。
这就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没什么见识,又做了不少的蠢事,但她对他的关心真是分毫不少。
只她的阅历让她只能在这些方面关心她,没办法给他更多的支持,他也不能因此而怪罪于她。
“母亲,新年时你和老太太从宫里回来,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你可明白?”
亚尔林没想着一下就放大雷,而是准备循序渐进,是以最先就从贾元春的事儿开始说。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收起,脸色变了几变后,才苦笑起来:“老太太的意思我哪能不明白,只这事老太太决定了就等于你老爷决定了,我又哪里有置喙的地方。”
若说王夫人早年与贾政定亲时,还对这个在勋贵中有会读书之名的丈夫有所期待,在做夫妻这么多年后,期待也早就从失望变成了麻木。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丈夫在仕途上不会有所进益,而等老太太没了后,这荣国府上下都是大房的。
是以她才会对老太太那般恭顺,汲汲营营的将管家权把在手里,想办法多添点私产,要不她的三个孩子要怎么办。
当初她嫁到荣国府来的嫁妆也算不得多丰厚,毕竟那时候王家正处于低谷,要不是她嫡亲的妹子许给了金陵薛家得了不少聘礼,说不得她的嫁妆还得再减半。
现今亚尔林说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但她不过是个内宅夫人,就是不满也只能接受老太太和贾政的决定。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想问母亲,你对老太太的此番决定打心里同意吗?”
亚尔林问得直接,让习惯了要么装木讷不言语要么说话都得弯弯绕的王夫人很是吃惊。
“按照母亲的意思,自是不愿意元春去宫里挣前程。”
王夫人说得斩钉截铁,“皇家的妾也是妾,能做正头娘子怎么都比做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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