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一片漆黑,南方凭着方才的印象,带着韦月溪,踩着元宝图形的花墙进了院子。
在黑暗中待久了,尽管没有灯火,韦月溪还是模模糊糊的看见了院落的景象,跟她梦里很是相似。
风吹竹叶沙沙的响,此刻韦月溪的心像风中的竹叶一般不停颤抖着。
她咬了咬同样打颤的牙齿,压下了狂跳的心,让自己镇静下来,随着南方小心地向屋里走。
室内更加黑暗,南方点燃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下,室内的布置跟梦里的相别不大。
陈旧的几件家具,挤挤挨挨放着。
打开衣柜里的木板,韦月溪的心跳越的快了。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一股刺鼻的霉味直冲脑门。
韦月溪放眼望去,空荡的室内连一张像样的床榻都没有,只有木板搁置在砖垒的支架上,就是所谓的睡榻了。
墙角放置一个恭桶,别的并无他物。
睡榻上躺着一个人,盖着陈旧的布裘。
听到有人进来,那人似乎没有受到惊扰,只缓缓的转过头来。
蓬乱干枯的头下,枯瘦的脸庞,眼眶深陷,颧骨高耸,早已辨不出阿姐的模样。
韦月溪没敢贸然上前,见到南方点了点头,才凑过去,艰难地唤了一声,“阿姐!”
那人张了张嘴,满脸的吃惊,不敢相信。
韦月溪接过南方手里的火折子,凑近自己的脸,又靠近了阿姐,阿姐圆圆的耳垂依然熟悉,她儿时经常抚摸的。
“阿姐。”
韦月溪又唤了一声,“我是阿果。”
那人愣怔了一会儿,坐起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验证她不是在做梦,又朝韦月溪看了看。
韦月溪换成桂州方言:“韦阿禾,我不过偷偷克(跑去)望北崖耍耍,你就告诉阿娘让我挨板子。
以后再也不要你做我阿姐了!”
睡榻上的韦阿禾眼泪瞬间滑落,嗓子出咕噜的声音,直到第二遍,韦月溪才听懂:“阿果,你······真的······没死?!”
“阿姐,我好好的!
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韦月溪上前握住阿姐的手。
终于寻到阿姐!
韦阿禾笑着摇头,眼中有太多疑问,想问却一时开不了口。
韦月溪迅冷静下来,知道他们不能耽误太久,快道:“阿姐,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出去再说!”
韦阿禾没有含糊,揭开布裘就要下榻起身。
布裘下,竟然是和衣躺着的。
韦月溪把火折子递给南方,伸手就要去扶阿姐,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阿姐虚弱不堪,要人架扶甚至背着才能走路。
不想阿姐却如平常女子那样站了起来,虽不至于多健壮,至少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虚弱不堪。
拉着她的手苦笑道:“我自己,能走!”
韦月溪吃惊之余不禁佩服阿姐的毅力,不知听到多少家里的事儿,整日被囚禁于此,说话已经不太清楚,意志却没有被磨灭。
竟是时刻想着要逃出去的,不仅一直穿着整齐的衣裳,而且偷偷的保持体力。
南方也是没想到,大姑奶奶此时可不是此前看上去的那样虚弱无力。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递过来一根绷带:“见过大姑奶奶,还是捆在腰间的好,这样出去时也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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