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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他”
的手悬在离我腰侧一寸高的地方,接着又收了回去,我们各自沉默。
而我蒙在被子里,冷汗已经浸透了脖颈。
我的手机被他收走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柳江房间的墙上有个夜光石英钟,我还记得这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用尽量轻的动作钻出脑袋来,还顺便叹了口气,装作是憋得慌,叹完气,我保持脑袋不动,眼睛向上看了眼时钟。
凌晨三点。
人睡得最熟的时刻。
与叹气相隔一分钟,我又装作睡麻了想翻身,几个来回骨碌后,我坐了起来。
嘟囔一句:“撒尿。”
表面无意识地找鞋时,我的眼睛斜着看向躺在我身侧的“他”
。
把眼睛转过去之前,我想象过一个无比骇人的场景,那就是他一直没睡着,而是一直侧头盯着我,在我转过头去的一刻,我会对上“他”
黑白分明的眼仁。
——但事实上没有,他居然睡着了,呼吸均匀,看得出睡得很熟。
在我爬起来的时候,“他”
的手无意识地扯了下被子,也不知道是觉得冷还是担心我走。
我回头看了眼,“他”
这方面倒是跟柳江挺像的。
在“他”
睡着之前,向我解释了蛋糕的含义。
“蛋糕”
本身和“他”
的原理一致,都是一团自行生长的代码的集合,类似于人体的癌细胞,通俗一点,像点豆腐的卤水。
从本质上讲,我和“他”
是一样的,都是在人造世界里产生的生命,我们的容错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我要是碰到了所谓的生长代码,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
我可能会变得跟“他”
一样,超越原本的极限,几近无所不能。
又或者,我会成为永远无法离开此地的幽魂。
但我无从知晓了,因为刚刚晚饭结束之后,在卫生间里,“他”
进门找我的速度慢了一步。
我已经把蛋糕吐出去,用水冲走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逃了。
从门口到阳台,我还想遵循着一开始的路径从矮墙逃跑,但在我的手摸上窗框时,我忽然听到身后的走廊里传来了什么声音。
有人追上来了?
我猛地回头,看到发出声响的东西是墙上的电子万年历。
跃动的山水图案之间,红色的数字极速闪烁着,接着化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箭头,指出了与窗户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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