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好像就是我们在图书馆后小花园吵完架的第二天,我上午满课,但是我翘了。
我俩住的是距离学校一站距离的快捷酒店,大床房。
开房时前台姐姐的目光压根就没离开过电脑屏幕,大概来这里光顾的大学生什么样的都有,她都见怪不怪了,不过递房卡的时候她多瞧了柳江一眼,低头收拾手边的文件,然后又抬起头瞧了他第二眼。
柳江很显眼,十八岁之后尤其如此。
走在安静至极的走廊里,我确认这家酒店的隔音很好,这让我很安心。
关上门,不开灯,第一次是他先来的,那天我的感觉比平时敏锐,也不再只是光顾着喘,一阵床垫的咯吱声后,顶灯打开了。
我皱着眉眯起眼睛看他,他压着嗓子说以为我疼。
我不想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去咬他上唇,他的舌钉敲得我上牙膛麻了一瞬,各种各样的感觉从我的躯体里炸开了锅。
后来换我,我全程都开着灯,他也像往常一样没收着声音。
后来我听烦了,用手掌去盖他的嘴,他讨好一般舔我的手心,我把脸贴得与他极近,我们的嘴唇隔着我的手掌碰在一起,四目相对。
我喜欢这样的他。
说远了,而且这些回忆对于目前在物理上处于十六岁状态的我太不应该出现了,让我主动跳过它们,把记忆拉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是我先醒来的,洗漱之后我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也醒了,在漫无目的地玩手机,看见我从卫生间出来,他迷糊着从包里拿烟,说要出去抽一根顺便买早饭。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万宝路柑橘。
我不抽烟,不了解这款,但盒子挺好看的,银色底,有一抹似黄似绿的渐变点缀,莫名给我一种适配柳江的感觉。
我没放他自己去买早饭,说要跟他一起下去。
有了我的陪伴他倒是懒散了,又瘫回床上,我等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催他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去地上找他的内裤。
但他扔一地的衣服早就被我收拾好了,我指一边的行李架台,他又迷迷糊糊过去,终于找到了他的内裤。
看他蜷起膝盖来套裤子,我忽然鬼使神差问了个问题。
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站起身去找他的蜘蛛网一样的大领子毛衫,毫无怯意地回答我:“你转来之后没多久,应该是给我递作业那次吧。”
他好像从不害怕表达他对我的喜欢。
我对他所说的事情毫无印象,后来我俩在楼下早餐店吃饭,他一边啃着香菇油菜馅的包子一边和我还原了事情原貌。
我转来后没多久,物理老师也将我招安了,在物理老师和我的淫威之下,班里学生民不聊生。
具体体现在每天课后都留没人解得出来的爆炸难作业,再对没解出题来的学生进行挨个批判。
那天柳江被下了第三次作业交白卷后的通牒,我收作业,来到他座位前,我竟先于物理老师翻开了他的作业,在又得到一张白纸之后,我从作业本最下面把自己的那份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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