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如同惊木,也如同沉石,毫不留情地嵌入心脏,柔软的血肉倏然泛起一阵难言的疼意,隐秘却也真是存在。
戚十堰想告诉她,这世?间没人会是真的铁石心肠。
他只是个俗人,看得见她的难过和欢喜。
但最终,戚十堰只是低眸沉声道:
“陆十鸢,你从来?不是替身。”
十鸢握住了手帕,她脸色微白地闭上眼,根本不信他这番话。
她不肯交流,自顾自地陷入情绪。
戚十堰也陷入沉默,他要解释什么呢?她说得没错,许晚辞既然回来?,只要许晚辞想,戚夫人的位置便只能是许晚辞。
——他欠她一条命。
戚十堰起身:“好好休息。”
他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圆桌上,见女子仍是垂眸不肯说话,他也不再停留,转身出了泠兮苑。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闭。
十鸢终于抬眸,她转头往圆桌上看去,眸色倏然一顿。
那是她白日中?买的那支红梅步摇。
十鸢起身,她走近圆桌,终于看清楚红梅步摇和白日中?见得不太一样,应是断过,中?间有瑕疵,却是被人妥善地处理好,精雕细琢出数朵绕枝红梅,于是,纵是有细微不同,这支红梅步摇仍是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十鸢安静下?来?。
她望向室内沙漏,距离她从前院回来?,也不过三个时辰,他这期间便是做此事去了么。
十鸢迷惘,也不解。
许晚辞回来?了,戚十堰的心神思绪不该是都在许晚辞身上么。
这一晚,很多人彻夜难眠。
戚十堰夜入泠兮苑的消息不是秘密,翌日就传遍了府邸,众人也立即明白这是个讯号,府中?对泠
兮苑自是不敢有一点怠慢。
许晚辞当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只是怔了一下?,许久,她垂眸呢喃: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他重情义,也重责任。
那位陆姨娘既然入了戚府,戚十堰便不会弃她于不顾。
许晚辞曾欢喜他这一点,如今也因?这点难过,但她又觉得有些?高?兴,心底的酸味苦涩难与人言。
她终究是没有看错人。
其间的阴差阳错,怪不了任何人。
天际才泛白的时候,晴雯来?伺候了,她偷摸地和十鸢道:
“奴婢听说那一位昨日就住进了菱荣苑,就再也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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