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一片昏黄,绚烂的色彩恍若编织出一幅生动的油画。
城区河流边,斑驳的水面倒影出夕阳,倒影出周围的景物,也倒影出两道身影。
九尚目送着女孩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他依然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回到别墅,井然有序的摆设透出一种空荡,冷清的空气暗暗飘浮着股异样。
纪纯看见管家的脸色有些奇怪,又偷偷对她使眼色,似乎想要传达些什么信息。
未等她有所反应,就听见一道冷漠讽刺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跟那个男人远走高飞啊?”
纪母从楼梯口一步一步走下来,无形之中给女孩施加莫大的压力。
纪纯脸色一白,猛地抬头,见到一身深色正装且盛气凌人的母亲,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模样依旧如十年前一样美丽,可却不再如以前那般温柔,她越发的强势。
此时此刻,纪纯已经不在意母亲为何会提早归来,让她心脏狠狠一揪的是母亲的冷嘲热讽,原来她在母亲眼里是这般不堪。
纪母步步逼近女儿,面容异常严厉,商场上磨练出来的强硬气势尽现无疑。
而女孩尽管再成熟,终究缺少社会的历练,更缺乏与父母的沟通,一时之间竟母亲被逼到墙角,极不知所措。
且不说纪纯不懂如何与父母交流,纪母何尝不是没有用正确恰当的方式来引导女儿,一味的拒绝倾听女儿的心声。
纪母冷笑一声,言里极尽刻薄:“这两天玩的乐不思蜀了吧?纪纯,我倒是小瞧了你,现在都学会联合外人一起欺骗你的父母,真了不起啊。”
“怎么?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就把你骗的团团转,连家人都不要了?”
女孩仍旧不发一语,脸色苍白无力,望着咄咄逼人的母亲,黑亮的瞳孔故作镇定和无谓,紧紧抿着的嘴唇有一抹倔强。
一旁的管家看不下去,不由地替女孩说话:“太太,小姐愿意回来就代表她很在意——”
“你给我闭嘴!”
纪母一声冷喝,锐利的眼里倏地射向管家,冷冰冰道:“陈嫂,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替我工作了。”
“我请你来是为了帮我照看女儿,可你居然背着我放任她一错再错,你对得起我吗?若不是小林知会我,我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管家刷的僵住,嘴唇蠕动半天才说道,“小姐纵然有错,您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说这样的话,否则您不也是一错再错啊。”
纪母的脸色瞬间阴沉,极为骇人,“陈嫂,我教育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够了!”
纪纯猛地叫道,稚小的身体隐隐颤抖,似承受不住又似要爆发。
原来母亲是这般不见待她,那么她留在这个所谓的“家”
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离开,省去母亲因她而心烦意乱。
“妈妈,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
走得远远,不让你们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走?”
纪母惊愕地反问,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苍白,声音不住高亢:“难道你为了一个外人,当真连父母也不要了?好好好,你的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住你了!
你走,给我走!”
说罢,纪母冲过去猛地拉开大门,气竭声嘶指着外面,“你走!
你给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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