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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遐探身瞄了一眼她面前的粥,当即皱了眉。
“怎么不吃了?”
像是只动了两口。
“要拍摄。”
明蔚将盖子盖回去,回答他,“我吃多了会肿。”
沈遐无话可说,他自己学电影出身,知道镜头对艺人形象的严苛程度。
Yvonne在傍晚赶到,见是沈遐开门后愣了两秒,说:“沈先生,你好。”
“你好。”
沈遐小声回她,侧身让开一点,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他广东话水平只够应付基础对话,Yvonne显然清楚这点,换了普通话问他:“明蔚在哪里?”
“感冒了,现在在房间里睡觉。”
桌上放着被抠开一枚的锡箔药板,烧水壶和杯子都不在常规位置,想来是被带进了卧室。
Yvonne环视一圈,坐到客厅沙发上,看了眼表,对沈遐道:“麻烦了,一个钟之后要叫醒她出发。”
她普通话不太好,沈遐揣度她话中暗示:“你是说让我去叫她?”
Yvonne说:“是啊,她白天睡觉被叫醒的话脾气好大的,只有你去才好点啦。”
沈遐唯有苦笑,明蔚受用的另有其人。
反正现阶段的他,连和明蔚和平共处都得小心翼翼。
叫醒明蔚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
沈遐在Yvonne殷切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进了明蔚的房间。
大约是生病缘故,她睡得很浅,听到开门的响动就动了动,翻了个身,几乎整张脸趴在枕头上。
她睡觉姿势像小孩,蜷得厉害,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手还紧攥着被角。
接近明蔚时心里时不时传出的隐痛,沈遐这两天早已习惯。
但望见她独自睡在床上的剎那,竟然又无中生有一阵难言的悲伤。
心痛和悲伤都没有源头,像在茫茫雾中行走。
沈遐握着门把缓了一会儿,走到床边,蹲低了身,轻声喊:“明蔚?明蔚?”
被喊到名字时,她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眼。
她眼睫浓密,抬起时投下两片薄薄的暗影,眼珠黑而圆,书法家起笔时凝成的墨点,泛着湿润的水光。
沈遐的手就搭在她枕边,明蔚目光还涣散着,脸忽然就靠过来,往他手指上蹭了蹭,语气因迷糊而轻飘飘的:“再睡一会会儿。”
沈遐凝滞了一瞬。
等她再度闭上眼睛时,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过去五分钟,沈遐待在原地没动,犹豫着怎么再去叫她一次时,明蔚神色清明地睁开了眼睛,径自坐了起来。
“你出去。”
她冷淡地说,“我要换衣服。”
沈遐应了一声,很快地站起身出去,给她关上了门,向客厅里的Yvonne比了个ok的手势。
后者松了口气,而沈遐靠在门边,用力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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