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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性子,和曾经那么多前科,是必然不会让他安生的。
奚元钧正要无情拒绝,又听她说:“另外,我还有几个关于头面的想法想要与人探讨,世子爷上次的《骤雨夜》奏得那么好,我总觉得,再没有比世子您更好的探讨对象了。”
提起《骤雨夜》,奚元钧的脸色又是一黑。
这事给奚元钧留下的阴影,他谁都没说过。
或许那日合奏时给他带来的惊喜太重,没合奏完整的遗憾就显得更深。
他甚至一连两夜,都梦到此曲。
一夜梦到曲子未断,但后半段因为并不受他控制,变得平平无奇。
一夜梦到曲子断了,半夜惊醒。
要不是做梦,奚元钧都不知道颜姝此举给他留下的执念这么深。
明明只不过是一曲未尽的合奏,白日里觉得无足轻重,怎么到了夜里还会梦见,且不止一次。
颜姝见他没反应,又低声添了一句:“知己难求。”
奚元钧不知道他为什么答应了颜姝,让小厮将船撑到岸边,放了她上来。
她自己坐在竹棚中,探头看向湖面,似乎自言自语:“在水上看,和在岸上看,果然不同。”
奚元钧坐起来,曲腿撑臂,望向另一边,一副与她毫无关系的生疏模样。
仿佛两个人只是共同乘一艘船的流客。
颜姝所处的位置要低一些,她扬眉看他,见到奚元钧四片式的长袍撒开,露出下面穿着衬裤与长靴,修长结实的腿,好意提醒:“世子爷,您遮一遮,不然要被我看光了。”
奚元钧被她这浪荡说辞惊得心头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只不过是在这坐姿下,袍子没遮住腿,又不是露出什么不得了不能见人的东西。
但因为颜姝的说法太惊人,他还是沉着脸,扯平了一片下摆,遮住腿。
摇着撑杆的小厮和桑荷都撇头偷笑,心想这两位主子每每碰见一起,总是有让人意料不到的情形与对话发生。
不论对谁来说,遇见对方,都能让平常的生活变得不那么无趣。
尤其是奚世子这样的,明明摆出一副嫌人麻烦的样子,但哪一回没顺着颜姑娘的意思来呢?旁人明眼的都看出来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颜姝为了不让奚元钧一直记着她那句话导致变得拘谨,排斥她,忙带着她的问题请教:“奚世子,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怎么能让平平无奇的事物,变得起伏有变呢?”
奚元钧凝眉:“什么意思?”
按照颜姝所想,奚元钧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牵着走,不再管顾身下衣袍有没有将腿遮好。
她若无其事地扫了那处一眼,唇角微弯,向他解释:“就像《骤雨夜》,前半段曲调柔婉,后面逐渐变得高昂激进。
这是借曲调的变化。
如果我想让首饰也具备变化呢?”
看奚元钧表情仍困惑不解,颜姝往外坐一些,用手指沾了湖水在甲板上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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