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辞凤眸半阖,往身后软垫上慵懒地靠了靠,“隋副将这是作甚?”
隋风拱手,“太子殿下,在下已经知道,是您用长生蛊救了在下,请受隋风一拜。”
说着,他伏地一磕,看着真是只为谢恩而来。
落云辞面色不改,“水寒说的?”
江水寒头低了低,捏腿的动作认真专注。
隋风扫了眼他,回道:“不关江军医的事,是在下求他告知的。
在下自知身份低微,身无长物,对殿下您来说可能帮不上大忙……”
“隋风。”
落云辞打断他的话,“你既知长生蛊,便也能猜到,救你的长生蛊和慕醴拿来救本宫的,其实是一只。”
许是受落云辞身为太子的气势影响,又或是隋风此次奋力拼杀,身负重伤,跪了片刻,额头脖颈上开始出汗,小麦色的肌肤白了七分。
他虚弱道:“殿下放心,在下不会对将军多言。”
“不,你随意。”
落云辞淡淡道,“本宫和水寒演戏,骗他的长生蛊,就是为了报复他见面掐本宫脖子。
本宫这个人,记仇,心胸狭窄,别人动本宫一根汗毛,本宫都想着怎么把对方当乳猪一样烤了。
所以,真的没关系。
免得你身上的异常引起司慕醴怀疑,到时再解释,就晚了。”
隋风不明白落云辞怎会突然间好说话了,他聪明归聪明,可在玩阴谋的人眼里,仍是菜盘里绿莹莹的小白菜。
硬着头皮答:“多谢殿下提醒。”
落云辞深深看他,没做过多的解释。
只是隋风临走前,他提醒:“隋风,记得,你欠本宫一条命。”
隋风闻言郑重道:“殿下大恩,在下谨记于心。
来日殿下若有需要,不违背在下底线的情况下,万死不辞。”
也许在隋风看来,这只是一句报答恩情的承诺,但江水寒清楚,落云辞从不开玩笑,说是欠命,只能用命偿还。
-
距离榆林城外遇袭又过去五日,连续下了多日的雨终于停歇,百姓们迎来旭日朝阳。
清晨,街道两侧支起早点摊位,香味儿飘进院子里,勾起落云辞的回忆。
曾几何时,司慕醴还是他伴读的时候,两人偷偷溜出宫,一起逛街排队买早点,一起从街头走到街尾,他会带他爬到屋顶看朝阳夕阳,蹲在城墙头看烟火人间,他会带他到郊外跑马踏青,到游湖的画舫上感受平凡人的喜怒哀乐……
心思一动,他想独自去走走,左右掌镜司的人该杀的杀了,该抓的都关进地牢审问呢。
榆林城里除了他的势力,便是司慕醴的亲兵,没什么可担心的。
告知江水寒一声,他迈着昨日刚恢复的腿混入烟火人间。
街道上,来往行人匆匆,落云辞一袭锦缎白衣,立于喧闹声中,笑容亲和与卖家打招呼,与小孩逗趣,朝阳下,他是那般唯美柔和,出尘而不染于世俗。
司慕醴匆忙从据点赶来,远远瞧见这一幕,忽然想起落云辞曾感慨,说宫里是冷的,物件是死的,人是无情的,他不喜欢。
他喜欢看邻里街坊吵嘴逗乐,喜欢看院里鸡鸭吵吵闹闹,喜欢小孩子天真烂漫,他想融入其中,可当他真正站在热闹中时,哪怕他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也始终与这份平凡普通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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