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白的。
他一下子想起在那个雪夜,在苍梧的荒寺,江南树对他说了三个字:也皆是。
家人,故友,师长,爱人。
也皆不是。
先前在暗处回荡的声响忽而清晰起来,一浪叠着一浪,冲到他耳中,那声音他有些陌生了,但语气是呼之欲出的熟悉——带着谨慎,温和地咬着字,又有一种莫名的决绝。
“还要多久?我在吴郡,已等三百年了。”
“要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等到了苍梧、斩杀烛龙后,我要将神魂都还给他。”
“他若认出我也好......”
“那样,我便能与他再见一面。”
阵阵回声,声声相叩。
他在浪头里,吐息不稳,无所适从。
*
孟微之按着心口睁开眼,猛然抬起身,带起一身涟涟的水。
周围又是昏暗,灵台间水波平静,在他身侧偶有涟漪。
而孟如海提着一盏灯在他面前坐下,脸上有了些仙人不该有的悲哀。
“这还是在你的灵台?”
“不错。”
孟如海道,“灵台中记忆所结梦阵,皆是亲历,不能做假。”
“我知道。”
孟微之紧抓住自己的前襟,尽力自持。
“我不明白,阿难何必那样做。
为一个天地共主的名号,他调动神明,铤而走险,专为杀死江桐?”
孟如海苦笑了声。
“浮舟说的不错,就是你害死了他。”
他道,“先前众神争先,你一视同仁,那也就罢了;可等到江桐出世,大天尊敢说心中那杆秤没有丝毫偏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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