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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南乡子站起来,听自家仙尊忽轻笑一声。
“天上地下,拥有创世灭世之力的,不止大天尊一个。”
*
子慕半梦半醒不知多久,好不容易才睁开眼。
手脚仍不能动弹,他也说不出话,只看着阿难正坐在自己身侧、好整以暇地翻看着一旁堆成小山的书卷。
他一下子清明了,挣扎起来道:“我怎么在这?”
“那你说,你应该在哪?”
“我……”
子慕愣了一会,眼望着神殿顶,“我应当和攒珠在一块,我们……我们应当在南海,要去查鬼哭滩才对。”
阿难注视他片刻,叹了口气,又眯起眼道:“不必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替我打理打理天池中的红莲罢,它们快长疯了。”
“得令。”
子慕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走得很利落,脚步声一路朝殿后响起来。
阿难分神听着,目光落在眼前的祈福卷上,思绪却不在此间——如此看来,子慕在鬼哭滩之后的记忆,已经全部被抹去了。
这想必也是天玄仙尊的手笔。
在龙骨山幻境中,他借着子慕的眼看到了南乡子现身。
那小小方寸间倒真是热闹,像极凡间一台戏,可出将入相总得有缘由——初元和那群修士都是去找神魂,孟如海是为那点恩义因果,那南乡子堂堂三清境第一仙尊,又有何事是非眼见为实不可的?
莫非也是为了那个……
阿难一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本来也只有有那么一点怀疑,仅仅只是怀疑。
毕竟三千世界无限广大,不管是凡人走兽还是诸天仙神都多如牛毛,遇见什么人、牵扯什么因果,大都是偶然。
阿难一直看着天地间,也一直看着初元,便也看到了那个白衣道人。
他开始觉得有点像,但不是。
毕竟当年江桐陨落在所有仙神眼前,连初元都无能为力,最后落得个化归本相、不得转世的结局。
等知道这道人是个魔,他还未来得及再作反应,自己派去盯梢的子慕就被南乡子冷着一张脸亲自拎回来了。
什么事能叫南乡子如此关心呢。
而关心则乱啊。
从前尚未往这方面想,如此一看,这倒也是条路。
这世上所有粗陋的贱命大抵都是更顽强的,能够在绝境之中死而复生,甚至不需春风。
只是,与确实含冤的焉阙相比,千年前那小树精可是心甘情愿而死,何执念之有?
大概是,恨自己无能罢。
阿难一把推开身前的祈福卷。
刚要喊子慕,殿中一个仙官跨入大门,向他拱手道:“神君,大天尊要找你呢。”
还有这种巧事。
他眨了眨眼,片刻后向来人若无其事地弯眸一笑。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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