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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那位不良帅,好像不太满意咱们的差遣!”
屈突宜心情很好地伸手抚摸颏下那撇山羊胡子,“不过,敝人最喜欢看两县的不良人对本司不够信服,但又不得不听命于本司的样子。”
李好问也忍不住面露微笑:叶小楼这个人实在是胸无城府,心里想什么旁人一望便知,他几乎可以读出叶小楼的每一个想法——
叶小楼对他,只有不服、不服和不服,甚至还搬出了已故的郑兴朋做比较。
“屈突主簿,那叶帅口口声声说,如果郑司丞还在,这样的案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如果是郑司丞,他又会怎样侦破这样的案件?”
屈突宜被李好问这样一问,脸色立时黯淡,沉默半晌,才道:“郑司丞在破案这件事上确实是天赋异禀,旁人没有他的本事。
“他拥有常人没有的直觉灵感,多数时候能够直接给出答案!”
李好问忍不住惊叹:“这样啊!”
然而屈突宜期盼的目光又转了过来:“因此我们都盼望继任司丞在这方面也同样优异……”
李好问忙闭上嘴转开眼光:原本他没想要担负起这份期待的。
只不过,他内心依旧疑惑——早先在长安县的廨舍与殓房中,他都见到了稍纵即逝的景象。
那些景象极其逼真,仿佛他置身于案发现场;但那些场景和视角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决计想象不出来,更加不可能是记忆中的内容。
李好问本想向屈突宜请教请教,看看对方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了回去——毕竟这些景象突然出现又急速消逝,且没有给案件带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万一真的都只是他一时想象?
“对了,屈突主簿。
郑司丞的尸身会一直那般保存着吗?”
李好问其实想问,诡务司对前任司丞的遗体有没有解剖的打算。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出口,是因为知道唐人看重身体的完整,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
且郑兴朋颈上看起来确实像是致命伤口,不知还有没有解剖的必要。
屈突宜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挑眉,回答道:“遗体如何处理,要等郑夫人赶到长安才能定夺。
“郑夫人与幼子住在蜀中,接到急信前来长安奔丧,至少要一两个月的辰光。
“若是到那时,我等还没有找到其它线索,那就再与夫人商量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自长安县所在的长寿坊返回丰乐坊。
这时日头已经西移,过了午饭的时间。
李好问等三人下马下驴,老王头来到驴马们跟前,伸手在坐骑的脊背上抚了抚,然后从地面上捡起三张泛黄的剪纸。
其中两张已转为深黄色,另一张颜色深沉,几乎发黑。
“老王,把它给我吧,一会儿我把它送去‘充电区’。”
屈突宜向老王头伸出手,接过那只颜色深黑的纸马。
李好问在旁,刚好听见最后一句,惊讶无比地重复了一句:“充电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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