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心里正开心,“他不喜欢我送他的礼物,但有人喜欢。”
自家儿子什么眼光姜小云是清楚的,但她还是道:“那他可真没眼力。”
“所以我送给狗狗了。”
“狗狗?路边的流浪狗吗?你想养就带回家养。”
“不用,怪麻烦的。”
幼危道,“偶尔给根骨头就行。”
云执鹰把幼危送进小厅,走进洗手间,反锁上门。
他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自来水哗啦哗啦地流淌,他捧起冷水,往脸上泼了两把,寒意提神醒脑,使人清醒。
他的手机从不屏蔽云遮的电话。
云遮一直是他最忌惮的人,无数个深夜,他都在思忖怎么算计。
他从来不把云迦当一回事,不过是靠云遮的资源才坐到今天这一步。
他把他绝大多数的精力放在思念,以及把云遮千刀万剐上。
“听说你最近和容家的小少爷走得近,还扬言要追人家。”
这时候云遮的语气不如校门口那般轻快,而是一如既往地对待猎物的,从不一刀致命,而是慢慢玩弄,那般高高在上,掌控生、掌控死、掌控痛苦以及绝望。
云执鹰格外冷静,矢口否认:“没有。”
云遮轻笑:“是么,是我看错了?去学校接小少爷,不是追他。”
“对,是他父母想撮合。”
云执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是一串被人编写的代码,只能按照既定的设定运转,没有自我意思,“我经常遇到这种事,习惯了。”
从前云执鹰刚崭露头角时,就经常被云为钟和宁棠带出去社交,有时候连学业都不管,他只能在路上完成作业。
这对夫妻还是清楚该向哪方面使力,十次社交,至少有八次都会给他介绍一位“合格”
的伴侣。
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事,云遮都清楚,甚至十分感兴趣地看他笑话,在幼危来家里之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所以现在,云执鹰撒这个谎,手到擒来,不露破绽。
他不能让云遮知道他和幼危的关系,更不能让云遮把这个幼危和从前的幼危联系在一起。
云遮心中的幼危只有那一个人,他已经被云执鹰亲手安葬,魂归大地。
就算容幼危很像,他也必须让云遮明白,这个容幼危就是个劣质品、替代品,让对艺术要求完美无瑕的云遮失去兴趣。
这样,幼危才是安全的。
云遮似乎是信了,安静了几秒,才幽幽一叹:“可惜。”
洗手间外有人敲门,云执鹰仿佛没听见,一动不动。
云遮道:“不过他倒是挺喜欢我的。”
云执鹰深深呼吸,他把幼危推得很远,为此他心痛如绞,甘之如饴,但他又该怎么让幼危离云遮远一点。
又有人敲门了,云执鹰依旧不理会。
“谁在里面?有人吗。”
是幼危。
云执鹰挂断电话,走去开门。
幼危着急放水,暂时忽略他反锁门的恶劣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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