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许文华客套,荣蓁仰头将酒饮下。
即便荣蓁表现得云淡风轻,可在场之人都察觉出她不悦来,甚至连姬恒,都揣度不了她真正的心思。
荣蓁将酒杯放在桌上,侧眸对姬恒道:“我们走。”
许文华抬手道:“荣大人留步,昉儿不知分寸,言语之间多有冲撞。
至于这酒,不饮也罢。
来人,还不将这酒盏撤去,今日便只听曲饮茶,其余一概不论。”
荣蓁这才缓了脸色,桌上换了新茶,许文华道:“也不怕荣大人笑话,我这些年一直在磨炼昉儿的性情,可总是做得不够好。
我也老了,膝下又没有自己的儿女,一直将昉儿视作自己的孩子。
希望荣大人莫要因这些小事同她计较,至于荣大人身边这位公子,是怎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荣蓁道:“许老说的哪里话,卢大人在益州备受称赞,是许老的得意门生,怎么会存心与我过不去呢?云轶公子,只是荣某的一位朋友。”
姬恒脖颈上一抹殷红惹眼,是两人一晌风流的证据。
卢昉神色复杂,暗暗恼怒,却不敢发作。
□□蓁的话,倒像是并不在乎什么风流韵事,也不在乎眼前这个男人。
姬恒的眼神一时有些哀怨,垂眸不语,像是被荣蓁负心之言伤到。
许文华道:“荣大人身负皇命,忙碌了这些时日,应是快将益州的案子解决了,看来回京在望。”
铺垫了这么久,许文华还是忍不住进入正题,荣蓁摇了摇头道:“倒也并不怎么顺利,只不过昨夜有人送来一封信,说和案子有关的一个重要的人,被藏在了苍山别院。
这里虽大,可毕竟是许老的住处,这消息实在有些莫名,本官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卢昉闻言面色微变,望向许文华,却见她怔了一瞬,而后笑道:“许某已经远离官场数年,承蒙益州的许多旧友抬爱,寒舍一直有人来往,倒不知哪一位是与案子有关的,还望荣大人明示,若真有这么一位,许某定会谆谆劝导其早些归案。”
荣蓁也笑,“不过是一封信罢了,我并未放在心上,怎么许老竟当真了?”
姬恒听着二人一来一往,这许文华明明是要试探荣蓁,但荣蓁滴水不漏,这一场宴会荣蓁全心应对,许文华也未轻松下来,只怕最后还会生出许多惶惑。
天色不早,荣蓁带了姬恒离开,卢昉送两人出门,马车离了视线,卢昉便立刻回去,正厅里,许文华面色阴沉,问道:“你再去探寻一番,去秦岭从前的几个藏身之处,莫非这是秦岭故意在试探我,怕我将她斩草除根而使出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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