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主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嘿笑:“这就是你的功夫?”
“怎么?你敢小瞧?多少男人都是这么死的!”
我扬着脖子浪笑,竟一不小心呛得直咳。
“看来以后得重用你,放你在青楼是大材小用了……”
但香主最终还是雇了轿子送我回的青楼,他到底谨慎。
妈妈见我借着暮色一身狼藉的从轿里爬出来,唬成一团。
她掏了不少钱堵轿夫的嘴,还一惊一咋的把我拦在楼下换衣沐浴。
“压压惊。”
她主动献上烧得烫口的雄黄酒。
我仰脖一饮,入口,刀子般的灼喉。
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看来妈妈忒的小气,今年对姐妹们又敷衍了事了。
绯红着两颊,我头脑胀热的回到我的闺阁,抽了画卷,展开,借了烛光静静的看,一寸一寸:“傻瓜,这鹄都死了,画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
起身,推开窗子,我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脖子扭了半天却愣是没找着月亮。
算了,我依然抱过琵琶,五指一划,噌噌着捏了嗓子唱: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
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
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嘉靖三十五年春末,白莲教贼党于金陵牛首山处滋事犯难,戮明军百余人。
三·京师
严阁老的寿宴,正值清秋佳节。
百种书法的寿字,大大小小密密匝匝贴满了大厅与前院。
开敞的祠堂外,还搭起了气派的堂会。
他瘦瘦弱弱,却是唱旦角的台柱子。
我被严阁老大老远的派人从金陵邀来,点缀般安置在满是男宾的前院,于觥筹交错间照应着,再等着末了为他们献上一曲琵琶。
戏台子上的琴师往胡琴上滴了松香,安了琴码,定一定弦,扯了弓子的手只一抹,便悠悠扬扬的拉出了一段皮黄: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他在堂会的戏台上一径的袅娜,对严府的女眷们抛着缠绵的水袖,身段宛转,唱腔珠圆玉润,“……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
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樽前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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