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出来时天下起大雨,变天比变脸还快。
陈东实没带伞,在门口站了好久,仍不见停。
里头人出来送伞,让他不必着急着还,陈东实没要。
他想的是,这雨真好,雨中扫墓,才显得诚心可鉴。
半山陵园自打十二月起,改推起冬令时制度,不到三点就关门。
大部分扫墓的亲属家眷都选择避开冬季,他们也只有在清明、中秋等节日想念逝去的亲人,不比陈东实,风霜雨打,眷念如旧,李威龙去世这么多年,陵园就是陈东实的第二个家。
雨水蔓延在台阶上,经登山靴踩踏,溅射出无数水花。
长阶直通丘坡的最高处,风中松树针飘散,整座山包晕染出一层灰青色的冷调。
陈东实慢步在雨中,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他一手插兜,一手持花,咆哮的风吹乱他的头发,雨水浸透衬衫长裤,如磁铁般吸附在躯干上,将他包裹得不留余地。
“威龙.......我来看你了........”
陈东实站定在墓碑前,目光炙热而鼎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威龙........”
满园风雨招摇,无人应答。
“我想你一定听得见对不对.......”
陈东实蜷膝跪下,如信徒般伏倒在坟前。
石碑上,逝者容颜依旧,还残留着些许晚秋剩下的枯银杏叶,陈东实轻轻将它们择去,一下下擦拭着上面的裂痕,“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别人的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同样地寂静和沉默,风声、雨声、鸟鸣声交杂,唯独不见那声他所期待的“会”
。
“我遇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一个.......一个简直和你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陈东实苦涩地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雨水模糊了面庞,“曾经我也以为那是你再次回到了我身边,直到.......”
他撩起衬衫,露出肚脐眼上方那道刺目的疤痕,眼神深邃莫测。
“可他终究不是你啊!”
男人狠狠抹去脸上的水,“哪怕你们长得一样,同样喜欢吃冰,同样好甜口,穿一个码数的鞋.......可不是就是不是.......他永远也替代不了你.......威龙......他永远也不能替代你........!”
天空一道闷雷闪过,银白色的电光乍见男人抖乱的睫毛,将他的整张脸照得煞白。
“你从前总说我脾气好,心也善,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容忍不了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所以这次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我要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去品尝我所经历的所有痛苦……”
所有。
所有……
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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