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问题,善哉自己也想过很久。
但他这半生,无非便是同自己作对罢了。
“救,不过是渡苦厄,施主性本聪慧,何苦执迷?”
“何苦执迷?”
沈独听见他这一句,当真觉得一颗心都被绞碎,抬眸来看着他双眼,仿佛想要将他看穿、看透、看个彻底!
“你的意思是,往昔一切都不过是你一念慈悲,救我、渡我,全无半点私情吗?那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话语里伤人也伤己的讽刺终是化作了最锋锐的刀剑:“告诉我!
那一天破了清规戒律的是谁?你他妈操1我不也操得很爽吗?!”
直白又放肆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遮掩!
他几乎是用最肮脏也最污秽的言语,撕开了遮掩在两人之间那一层模糊的窗纸,让那一段短暂却真实的曾经赤1裸裸地显露出来!
炸响在人耳边,也炸响在这满殿神佛的堂上!
“砰!”
然而回应沈独的,只是压抑后陡然爆发的一掌!
似乎是终于被他这一点也不忌讳的言语激怒,又似乎是先前的忍耐都到达了极点。
素日里慈悲善目的和尚,脸上没了半分表情,冰冷得犹如这殿上每一座没有温度的佛像。
他这一掌比白日交战时凌厉刚猛了太多。
沈独几乎轻易从中窥见了当日自己夜闯此殿时与他交手的境况,危机感立时升起,只是和尚猝起发难,他哪里抵挡得了?
一掌拍出去也不过是抵挡得片刻,便被重重击回!
强劲中正的内力在双掌相交的刹那,直接赶海一般从和尚掌中涌来,剧烈地撞入了他体内经脉!
轰然间,沈独整个人都失控了。
佛门中正之力本就是他体内**神诀的克星,更不用说他这些天来还练了那佛珠中的功法,身体经脉的平衡本就脆弱。
那浑厚内力一催,竟勾动了被他强行压下的神秘功法之力。
三种力量顷刻便在他体内交混到了一起,将那岌岌可危的平衡摧毁一空!
沈独一下就没了力气。
几乎是在脸色惨白下来气血乱走的同时,已经被和尚那修长又冰冷的五指看扣住了左侧脖颈,狠狠地按在了前方香案上!
窄腰被迫弯折,右脸颊则贴上了案上一角莲纹。
“你干什么!”
他又惊又怒,咳嗽了一声,想要挣扎起身,可崩溃的功法已无法为他提供半分与之制衡的内力。
眼角余光也只能瞥见僧人垂下来的那一片雪白袖袍。
不沾半分烟火的手掌,就这样安静地扣压在沈独颈侧,能感觉到他血脉的流淌,可在这样的时刻,安静却太过诡秘,甚而有一种让人不由为之心慌意乱的危险。
善哉便这样俯视着他。
像是俯视着他年幼时所见的诸般鸟兽虫鱼一切孱弱任人宰割之六道众生。
他想要问他:你才知道我多少,便敢这样喜欢我?
可终究没有问。
沈独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心慌意乱,冷不防间已被扒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听见了一声说不出是苦是叹还是嘲的奇怪的笑,但这一刻传入他耳中的话语却像是飘荡在海上一样迷幻,藏着几许幽冷的漠然:“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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