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这四个月听她哭了太多次,一个在北京,一个在边疆,完全的束手无策。
他不懂,也无从下手劝,听着话筒里她哭到难以自抑,哭到哽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用哭来解决……
“归晓,你能懂事一点吗?”
“……不能,凭什么谁都要我懂事?”
他在电话间里,手握成拳,压在毛玻璃上,从小臂到手都在微微发抖。
整个人像是一根压低拉伸的弦,被无限地下压着……在她的哭声里,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挂了,等我集训完——”
“路晨你要再敢挂我电话,再也没下次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我……”
只要一想起这个片段,话筒里的盲音仍清晰在耳边。
可他却不说清真是自己按断的,还是归晓一气之下扔了话筒。
这线一断,就将近九年。
***
许曜当天和归晓父亲一起返程回北京。
临行前,岳父大人单独去病房见了路炎晨,身后跟着两个基地来的领导。
归远山依旧拿着上级的腔调,不愿当着外人面看出他这个岳父对女婿有特殊优待。
路炎晨惯来也是公事公办的性子,等两位领导和岳父结束慰问。
归远山握住他的手:“辛苦。”
两人目光相汇,归远山又轻拍拍路炎晨的手背。
当晚,归晓带女儿去见亲爸。
由于娃还太小,两手能捧起来的小身子板,她不敢自己抱过去,让护士帮忙推那个带着滚轴轮子的小婴儿箱,去给他看过。
路炎晨在护士指导下学着去抱婴儿的神情,倒比他拆弹要小心,抱了没多会儿又怕他自己坐不稳摔了女儿,小心递还给归晓。
头一回做爹,虽抱着的姿势很不美观,但也算是真真切切抱过了。
路炎晨身体素质好,不久就能下病床。
他重伤的地方是背部,可身上大小伤也不少,腿也骨折了,只得拜托护士带自己去给老婆个惊喜。
护士也是有心人,送他进病房后,说好一个小时后来接,就给这对小夫妻让了空间。
门内,病床旁的布帘子半遮半掩着,能瞧见归晓的脚丫一翘一翘地,在勾那个透明的婴儿箱,嘟嘟喃喃,估摸是想唱摇篮曲,可又不会,就在那儿装腔作势。
路炎晨推着轮椅过去,挑了帘子,看她正咬着个大吸管在喝奶茶。
那不成调,词也背不全的摇篮曲戛然而止,她惊讶:“你能下床了?”
“坐月子能喝奶茶吗?”
他关心的是这个。
“能啊,喝这个奶会多。”
她将奶茶的纸杯撂到床头柜上,将那小婴儿箱挪到他面前。
小女儿睁着眼,在很严肃地蹬着腿。
特有节奏。
“昨天我还奇怪,她都不笑的,我还想完了这个脾气要随你,我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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