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放在床上,抽回手起身的瞬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吻上去,他大步转身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然后在书房里,站在书桌前,把一句话反复写了大半夜——“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
写到天快亮才回卧室的沙发上躺下,闭眼之前,又兀自笑起来,他从来志不在做什么慎独君子。
无非是不敢。
别看他照着一日三餐训于二。
她真要跟他闹起来,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哭一哭,他就投降。
“没做什么,就盯着你睡觉,”
江听白夹烟的手给她拢上披肩,“你打小没个睡相。”
*
临去东京的前一天,于祗照常在所里开例会,她手上寕江的事情还没完,高朗已经把她接下来三个月的工作都布置好了。
她听得头大,连想要推都不知道从哪一家公司的法务咨询入手,于祗晓得她只要一开口,高律就会说,“你连寕江都搞得定,没有哪家你做不了。”
被他不幸言中。
法务需求极大的寕江集团,在即将完成对Yamani收购的节骨眼上,又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寕江重工作为全国最大的港机重型设备制造商,它拥有着三十多项世界领先的重大核心技术,申请的国内专利多达二百多项,其中发明专利八十项,实用新型专利一百三十项,外观设计专利九项。
而它有一项还来不及申请的实用新型专利,被对手公司,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鞍銘机械剽窃。
古月给于祗打电话,表示由她带队去东京继续收购工作,她本人则留在国内处理这个案子。
但合同的绝大部分都是古月拟定的,她做过很多成功的并购案,有一个特别经典的,现在还在法学院的教材上,在这方面的经验远比于祗要足得多。
于祗想了想,“还是您带着人去东京更合适,专利案这块我相对而言比较熟悉,能配合好法务部打赢官司的。”
“当然是能赢,理和情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古月停顿了一会儿,她的钢笔敲着桌面,“我就怕江总他......”
于祗说,“这个您也不用担心,他是公私分明的人。”
就江听白在会上批评她那个德行,摆明了要跟她公对公,一点情面也不讲的,那他就没道理再在这种事上生闲气。
“好,那就这样说,再见于律师。”
于祗放下手机就去了资料室,找了一堆有关专利方面的判例回办公室看,吴逍递了辞职报告以后,在分给她新的实习生之前,这些事都只能她自己来。
小伙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红圈所不适合自己,回了他老家的省城参加公考,准备做个检察官。
于祗挺为他高兴,她一直都鼓励他做大胆的尝试,找到自己的方向。
路上碰到Lily,她顺手捞过去几本帮于祗抱着,给她分担一点。
Lily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突然笑着说,“我忙得跟头牛一样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乡下的爷爷,他卷起裤腿在田里插着秧。”
“那你爷爷可比我们轻松简单多了,”
于祗手里的资料快遮住她视线,她只能歪着头,盯着前头的路一步步小心走着,“至少他种下去的水稻,不会在晚上十点,非要他参加电话会议,让你爷爷就秧苗的长势来谈下今年的收成。”
突然有个人挡住她去路,一件Dior压花衬衫,显眼的Fendi皮带,蒋玉轻又出现在她眼前。
他径直抽走了全部的卷宗,“是要送去你的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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